热，只觉得热。

这所区重点中学今冬的供暖很不好，教室里常常还得披上大衣，外面走廊里更是冷得让人寒战。

然而一旦靠近这个机房，热，只觉得热。

Jeffery是来给这所学校装网络教学平台的。1年前金融危机让Jeffery在家赋闲半年，眼看存款一点一点的消耗，无奈之下只好萎居到一个朋友开的在线教育公司里。去之前朋友拍着胸脯担保Jeffery去了就是公司的CTO，然而到了公司之后Jeffery发现这家只有1个专职开发人员的公司里，所有人都在做现场。

热，只觉得热。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热风，同时传入耳朵的是成排台式机发出的轰鸣。

进门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长发遮住侧脸，只能看到烟头烧开的烟灰摇摇欲坠。三台24寸液晶一字排开，前面放着一个皱巴巴的易拉罐，里面塞满烟蒂。洁净地发着黑光的技嘉K8000上，搭配地一只修剪干净的手，打字得飞快。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咳~ 齐老师，这是说好来装教学平台的。”让Jeffery惊讶的是，之前一直飞扬跋扈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主管主任声音竟有些唯唯诺诺。

“哦。”很闷的一声，听不出感情。

主任迈进了机房。Jeffery赶紧跟了进去。经过的时候一瞥，正是一个“飞龙甩尾”打爆了人族的防空。那人的脸在眼镜后藏得很深，头也不抬，这却竟让Jeffery觉得似曾相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服务器竟是Slackware的，这颇让Jeffery惊讶。脱去大衣，温度不再让Jeffery烦躁。然而IBD多年的他，还是对这些不免生涩，棘手异常，好在主任什么都不懂，只在一旁坐着发呆。这略让Jeffery安心，否则不免难堪。

error。摸不着头脑。时间流转。Jeffery打开他的VAIO P，他不想在出现场的时候问同事。然而……

忽然，噼里啪啦的生意中断了。

踢踏，踢踏。Jeffery回头。叼着另一支烟的男人，丝毫看不出刚才的胜负。手里是那个塞满烟蒂的易拉罐。

烟蒂落入垃圾桶。Jeffery真的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嘀嘀，同事的回复，“应该没问题呀……”毫无意义的回答，Jeffery在心中暗骂。

“倒数第三行，参数改成256。”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Jeffery一愣，猛地回头。踢踏踢踏的背影，略微佝偻。

make。字符在屏幕上滚动。人影在Jeffery思想里掠过。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声音重新想起。忽然，一人影定位在Jeffery的脑中，难道？！

滚屏停止了。

机器轰鸣的机房里，主任毫不知道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