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能力使工程师成为优秀“特工”

小引:中午翻GReader、整理第三期坦克猫,看到之前推荐的Solidot上的《工程师——>恐怖分子?》,顺手把引用里EE Times上的原文翻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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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Planning skills make engineers good ‘field operatives’
作者:Sheila Riley
发布时间:2008-04-03

来自旧金山的报道——一位国际安全专家称,工程师的人格特质使他们可以称为优秀的特工——换句话说,潜在的恐怖分子。

Raphael Perl就职于欧洲56国安全协作组织(OSCE)。他领导对抗恐怖组织的工作。Perl称,恐怖与反恐组织都深知工程师和极端暴力主义者之间的关联。

Perl的部门位于奥利地的维也纳。他说,“理想状态下,工程师是卓越的策略规划者,同时也是优秀的特工。他们的思维方式与旁人不同。”

工程师们可能对此表示异议,但是他们很难忽略Perl的意见。OSCE,世界上最大的区域安全组织。它旨在推进民主与制止冲突。它还包括非北约成员国,例如俄罗斯,以及非欧盟成员,例如美国。该组织日益壮大并具影响力,被看作反恐领域的“软性力量”。

虽然Perl本人不是工程师出身,但他曾是美国国家工程院成员,并且长期作为美国国会研究服务中心的恐怖主义问题专家。

Perl称,工程师的系统性网络化思维使他们成为优秀的策略制定者。同时他们还是优秀的执行者,因为他们行事周密并小心谨慎。

另一个工程师普遍具备的特质是保持安静的能力。“公平地说,他们从不被认为是社交动物或聚会专家,”Perl说,“他们不会和人们谈论或吹嘘自己可能卷入的恐怖活动。”

因为以上特质,恐怖组织积极招募工程师。Perl表示,这意味着工程师也正是反恐工作需要关注的人群。他断然否定了最近针对《电子时代杂志(EE Times)》上刊登的关于工程师文章的评论。这些评论批评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该项名为“工程师圣战(Engineers of Jihad)”的研究称,在伊斯兰国家的恐怖分子中,工程师的比例高于其他的专业人员。

该项研究称,“工程师心态”加之特定伊斯兰国家严峻的社会经济形势,会导致人们参与恐怖活动。愤怒的工程师们质疑该研究的小样本不具备统计学意义,并称其为草率的研究。

不过Perl表示,事实上恐怖活动中的工程师比例确实高于平均水平。基地组织就是一个清晰的例子;普遍认为,该组织的大量骨干具有工程师背景。该组织也致力于招募工程师加入其队伍,Perl进一步表示。这些组织获益于其招募的具备技术技能的执行者,与此同时,它们也将更多的工程师以及其他技术专业人员的基本特质作为初步选拔的标准。Perl称,“基地组织正积极从工程师社区中招募成员,因为他们喜欢那些特质。他们招募越来越多的工程师、科学家、化学家,以及具有医学背景和技术背景的人。”

Perl还表示,这一现象不是伊斯兰国家所独有的。根据Perl的观点,基地组织正不断招募科学家和工程师,特别是非穆斯林人员,它在世界范围为也在做同样的事。

以上观点对政府策略有重要的影响,Perl说:工程师需要参与到反对恐怖主义的努力中。网络——可能是同时多个网络——将会是基地组织的下一个目标。这一领域,工程师会是反恐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就像让贼来抓贼,让工程师来对付工程师,”Perl说。

全息玫瑰碎片

发现翻译还是挺难的,英文没学好加上中文没学好。。。另外yeeyan确实没有google docs好用。感谢英文中文都没我学得好的staf同学的帮助。原文可以到yeeyan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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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玫瑰碎片 – William Gibson著

这是个令Parker难以安眠的夏日。

停电,时常地。睡眠引导器突然地失效,清醒的过程痛苦不堪。

为了避免这些,Parker用胶布、夹子和黑色的带子把引导器连接到一台电池驱动的外部感官体验终端上。一旦引导器断电,终端的回放电路就会被触发。

他买了一盘睡在宁静海滩上的外部感官卡带——一个视力很好却有一种不正常尖锐色感的白人年轻瑜伽者录的,这家伙只为打个盹就飞到了巴巴多斯,然后在连绵美丽的私人海滩上进行他的晨练。透明外壳包裹的带基里记录着这个瑜伽者在没有引导器的情况下沉沉睡去。然而,Parker对此甚至不敢相信。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没有睡眠引导器的帮助他就无法入睡。

现在Parker已经记住了体验中前5分钟里的每个细节,不过只有那么一次,他完整地体验了整卷带子。在他看来,整卷带子里最有趣的部分就在复杂细致呼吸练习的开头,这儿有个小的剪辑分支——顺着白色沙滩的一瞥,可以看清那个胳膊上挂着黑色手枪沿着铁丝网巡逻警卫的模样。

Parker睡觉的时候,城市电网又一次崩溃了。

暂时性的失明,黑暗扫荡视野——伴随着从深度睡眠进入外部感官体验的过程,而醒来的时候,意识已经在另一句躯体之中。熟悉之后这个切换就不会再令人惊讶。他感到了肩膀下面凉意的沙。晨风中,做旧的牛仔裤脚蹭着他裸露的脚踝。过一会儿这个年轻人就会醒来并开始他的半鱼主式(1)练习。黑暗中Parker摸索着外部感官体验终端。

凌晨3点。

在黑暗中为自己冲一杯咖啡,在电筒的光亮中倒着开水。

体验中晨曦的梦境正在消散,那是透过别人的眼睛看到的——古巴货车上深色的羽毛装饰物隐没在地平线下,然而这一切却引出你灰色的回忆。

凌晨3点。

昨日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环绕着你。你的语言,她的言语,看着她收拾行囊,打着电话叫着出租。无论你多么想摆脱这些情景,它们却依然把你围在中间,你和那些场景就像从中心点伸展出的象形文字一样,无法分离。你,在雨中,朝着那脚踏出租车司机尖叫。

酸性的雨,颜色就像小便一样让人恶心。“你妈B!”出租车司机嚷起来。你仍然要负担两个人的费用,即使她带走了三个皮箱的行李。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像一只蚂蚁。他蹬着车子消失在雨里,而她甚至没有回头。

于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也像一只蚂蚁,巨大的蚂蚁,朝你竖着中指的蚂蚁。

Parker的第一次外部感官体验是在德州那个叫朱迪之森的贫民窟里。嵌在廉价塑料铬合金里宽大的控制板。只要塞张十美元的钞票到卡槽里,即使你身处这个买枪比洗个热水澡还容易的鬼地方,也可以在一张可以把人弹到20米高的蹦床上进行5分钟的自由落体体操——而且是在瑞士轨道温泉疗养中心,和一个让人血脉贲张的16岁的时装模特一起。

一年后,他怀揣着伪造的文件出现在了纽约。而这正值圣诞期间,两家龙头企业在大型百货商场推出了第一代便携式终端,于是加州的成人外部感官体验影院风光不再。

全息技术也是同样的命运——成片的Fuller(2)风格的球形建筑群,Parker儿时那里曾是全息技术的圣殿,如今已经沦为多层超市或者直接被废弃了。在那些积灰掩没的娱乐走廊里,透过稀薄的蓝色烟雾,你仍能发现老化的氖光外部感官体验机上的老式控制板。

到如今,Parker三十岁,他已经在为公映的外部感官体验绘制分镜头,同时也为工业级的人眼摄影机编程。

还没有来电。

卧室里,Parker轻触他那张仙台床的铝制前面板。指示灯闪烁一下然后熄灭了。端着咖啡,踱过地毯,来到壁橱前——几天前就被她腾空了。电筒的光在空空的架子上搜寻着爱的痕迹,断掉的女式凉皮鞋带、一盘外部感官体验磁带、一张明信片——上面是一朵白光反射出的全息玫瑰。

他把那跟凉鞋带扔到了厨房洗涤槽的清理器里。尽管停电让它工作不畅,但它还是将鞋带吞噬消化了。轮到那朵全息玫瑰了,他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然后放到清理器那看不见的正在咀嚼的铁嘴里。钢牙嚼碎薄薄的塑料,一点细微的嘶呜,玫瑰瞬间化为万千碎片。

做完这一切,他坐回那乱糟糟的床上。点燃一支烟。她的那盘磁带已经装到了终端里,随时可以回放。虽然曾有一些女性视角的卡带让他不知所措,不过他怀疑这是否是他此刻犹豫不决的原因。

大约有1/4的使用者无法与异性视角的体验顺利同步。为了争取这部分的使用者,这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外部感官体验明星变成双性人。

Angela原先的带子从来没有使他害怕。(但如果这是她和她的情人录制的呢?)不!不会是这样的!然而,事实是,这是一盘完全未知的带子。

十五岁的时候,Parker的父母和一家日本塑料集团的美国分部签订协议将他送去做培训生。那时他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在所有申请者中真正能签订协议的比例很低。之后的三年里,他和管理他的干部住在同一间宿舍里,早上排着队唱公司的赞歌,而每个月还能有那么一两次机会被允许走出公司——去找个女孩,或者玩玩全息体验。

协议在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到期,届时他会拥有成为全职雇员的资格。然而在他19岁生日的前一周,他换了衣服用两张偷来的磁卡逃出了公司。就在他到达加州的第三天混乱的新分离主义政体瓦解了。旧金山,敌对的残余势力在街上混战。出现了四个所谓的“临时”市政府。其中之一在囤积食物方面进行了“卓越”的工作,其直接结果就是街上几乎没有可吃的东西。

在被烧毁的土桑市郊,Parker遇到一个从新泽西来的十几岁的女孩。她有时会给他讲些关于她星座的奇妙之处。其余的大部分时候,不管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是在那里默默哭泣。而革命的最后一夜,Parker在市郊和这个瘦瘦的女孩做爱。

几年以后,Parker发现他已经完全忘了他当初逃出公司的原因了。

……,……,……。带子的前3/4已经被抹掉了;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以便能快进过这些混沌的被抹去的部分——在这里,味觉和嗅觉只有模模糊糊的单一感觉,而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听不见,偶尔传来的只有白噪音的沙沙声。……,……,……(体验被洗掉的带子很容易导致入睡前幻觉(3)的产生。)

午夜,Parker蹲在新墨西哥州的路边,看着一辆坦克在高速路上燃烧。火焰吞噬着他从土桑市跟随而来的破破烂烂的路标线。爆炸,两公里外都能看到。夜空下光秃秃的大树,它暗淡的枝条被爆炸产生的白色火光映照成相机底片一样的负像——镁灯一般的亮白色天空下黑炭般的枝条。

难民们武装了起来。

德州在面对海湾独立企图时那模胧两可的中立状态使贫民窟在湾角建立起来。

贫民窟是靠胶合板、硬纸板和废弃的车辆搭起来的,到处都有盖遮的塑料布在风中摇曳。跃城、Sugaree,它们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名字。在这些地方黑市经济是风向标,指示着地盘和权利分配的不断变化。

联邦和州政府的部队时常被派去扫荡这些不受法律控制的地方。不过他们很少能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反过来,每次搜查之后都会有一些人不知所踪,其中一部分人卖掉武器烧掉制服逃离了;而另外的那些则是因为太过接近他们被派去寻找的东西。

三个月之后,当Parker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只有货物才能安全通过军队的哨卡。然而一次偶然,他有了机会。那是傍晚时分,贫民窟里满是油腻的炊烟。他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干枯河沟边的一具女尸。被打扰的苍蝇乱成一团,而后又落了回去。女人穿着一件皮质夹克。Parker试着找一根长度合适的树枝,因为在夜间他常常觉得冷。

夹克的背后,左肩下方的位置有一个铅笔杆粗细的洞。夹克的衬里曾经被血染红。血已经干了,发亮的黑色血渍使衬里硬邦邦的。他用找到的树枝挑起夹克,想找些水把它洗干净。

然而他从来没有来得及去洗那件夹克。在夹克的左侧口袋里他发现了用塑料布和透明的医用外科绑带包裹的的可卡因,一盎司左右;而右侧口袋里是一把10英寸长硬柄弹簧刀以及十五瓶美西格-D(4)注射剂——在那里抗生素的价格是可卡因的两倍。

弹簧刀被插进旁边一棵贫民窟里那些捡木材的拾荒者都不会注意的烂树桩,直没刀柄。他把夹克挂在刀柄上,然后离开了——苍蝇接踵而至。

夜晚,在破烂铁皮搭成屋顶的酒吧里,等待一个帮人穿越哨卡的“律师”的闲暇,他第一次尝试了外部感官体验机——还是非常大型的那种,缀满了铬和氖光的装饰物。机器的主人对此非常自豪,虽然这是靠帮助别人抢劫货车得来的。

“90年代的混乱反映的是信息传播范型的根本性转变,这种转变的最终结果完全改变了前全息社会的拉斯考克斯(5)/古登堡(6)传统。新的技术允许我们编码并重建全方位的感官体验。而我们又期望从这项新技术中得到什么呢?”——《美国近代史:一种系统观点》,Roebuck, Pierhal著。

快进过那些嗡嗡的没有时间感的空白磁带,他进入了她的身体。欧洲的阳光。陌生城市的街道。

雅典。希腊文的标志。还有尘土的味道……

……尘土的味道。

透过她的双眼(想像一下,你刚刚逃出德州,这个女人还没有遇到你),看着那些灰色的纪念碑。马儿在大理石路面上踱步,鸽子在盘旋。

……爱人的身体一动不动,把他擦干净,却依然苍白。海滩的画面一闪即逝,白噪音的沙沙声代替了一切。卡带到这里就结束了。

睡眠引导器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黑暗中Parker躺在那里,回想起刚才那朵全息玫瑰的万千碎片。全息图有这样一种特性:恢复重建——每一片碎片都会重新展现出一朵完整的玫瑰。还没能睡着。他看到了代表他自己的那多玫瑰,每一个碎片都代表一个他自己不曾了解的自己,偷磁卡的那个、在烧毁市郊的那个、和陌生女孩做爱的那个、看着高速公路上燃烧的坦克的那个、拿着可卡因和抗生素的那个、在水泥上打磨弹簧刀的那个,瘦弱而痛苦的那个。

他思索着。我们都不过是其他碎片的碎片,一切不是从来如此吗?欧洲旅行的瞬间,废弃的灰色荒漠——就如那盘被抹去的磁带所记录的。即使他也经历了那些,他有更接近她吗?或者对他来说她变得更真实了吗?

她曾经帮他拿到了那些伪造的文件,帮他找到了他的第一份在外部感官体验方面的工作。这是他们共同的过去吗?不,过去只存在于睡眠引导器的黑色表面,存在于那空荡荡的壁橱,存在于那不曾整理的床。过去只存在于停电之后他苏醒过来时身处的那具令他厌恶的完美躯体,存在于他面对脚踏出租车司机的那种狂怒,存在于酸雨中她那拒绝回头的背影。

但是,他忽然想起,每一个碎片重建的玫瑰会展现出不同的角度。然而睡意侵袭了他。在他了解其中的意义之前,他睡去了。

 

  1. 半鱼主式,瑜伽的一种练习体位
  2. R.Buckminster Fuller,1967年曾为蒙特利尔世界博览会设计了一个球形建筑物
  3. 入睡前幻觉(hypnagogic hallucination),此种幻觉出现在入睡前,患者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幻觉形象,多为幻视
  4. 美格西,Megacillin,苯氧甲基青霉素钾。一种抗生素
  5. 拉斯考克斯(Lascaux),法国多尔多涅省一处前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于1940年被发现,保存着重要的旧石器时代主要是关于动物的绘画作品。此处与古登堡一起指以印刷和视觉为主的信息传播技术。
  6. 古登堡,Johannes Gensfleisch zur Laden zum Gutenberg,西方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