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圣诞节的辩证法。圣诞节曾给了西方音乐和绘画最伟大的作品以启发,也没有人能否认圣诞节表达了苦难中的人们最深切的渴望——渴望和平、幸福、精美的食物、社会平等和物品的自由索取。但是,这些释放的情感必须受到社会仪式的控制,就和史前时代一样。而仪式的作用就是提供一种控制人类情感的方式,使之不至于破坏它们所反抗的社会结构。
“圣诞节的解放就受到了表达方式制度化的控制。人们本应该自己来选择何时发泄他们的情感、赠送礼物和互相爱护;但圣诞节却规定并仪式化了这一切。你必须在一年当中的特定日子里庆祝这一切,从而阻止你在其他时间来表达它们。以这种方式表达的自由,其实是不自由的表达。圣诞节的幸福掩盖了社会的不幸。
“这就是圣诞节意义的辩证法。对幸福的渴求用仪式来引导,用来为制造痛苦的工具辩护,而意识形态控制下的神话符号也被用来悄悄淹没圣诞节的批判的和解放的内容。要打破幸福的制度化,就要把人从神话中解放出来,从用上帝和慈善来替代自我拯救的需求中解放出来,然后把人的希望重新定位到自觉的历史性的行动上去。在圣诞节看似无害的外壳下,同时包含着压抑、解放和革命的渴望。清教徒取缔了它,古巴人推迟了它,我们可以超越它。而这就需要把革命的潜能从后资本主义的形式中释放出来。同时,我们理所当然也可以享受它。”
——弗雷德·韩礼德,《黑侏儒》1968年12月
(《1968年:反叛的年代》,塔里克·阿里 / 苏珊·沃特金斯著,范昌龙 / 李宏 / 王彦兴 / 李尚杰译,山东画报出版社,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