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野间

电影终章落幕,是导演的见面会,
不喜欢这位导演的我,
在礼堂外看到你。
时过境迁的勇气,「还好嘛?」
你转过头,面色平静地微笑。
原来还记得你的样子。

场景流转,喧闹的餐厅,人们大声讲话。
我们面对面地沉默。
猜到了什么,于是身子探近,
「这些人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空无一人的餐厅,连服务生都没有。
忽然人们又开始吵闹,我害怕无法抑制,却又继续说着。
也许你听到了,所以第二次笑了。
我重复了一遍。
「你也是我想象出来的。」

躺在夜里的我,
原来还能想象你的样子。

小弘

引子:原来想写没写完的一个故事,不过我觉得这个场面写得还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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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湿漉漉的手拍着脸颊。搞不清楚喝了多少,头有点晕,不过看脸色还好。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那位大叔正不耐烦地看着我,我转身抽纸巾擦手。

同宿舍的3个坐在那里边吃边聊。拉椅子坐下的时候觉得自己在打晃。刚才聊着什么的海哥和小弘停了下来,左手边闫亮叼着烟头正盯着三分之一杯京酒发呆——这小子应该已经大了。
“聊什么呢?”
“你丫行不,咋折腾这么久,没吐吧?”海哥发话了。
“我操,我至于嘛。”说着我拎起青啤的瓶子喝干了瓶底那点酒。
“不至于就来白的,刚加一瓶”海哥说着握住京酒瓶颈。
“还他妈是这个,我他妈最讨厌京酒了。”
“操,这么多毛病,想喝啥呀?”
“没事,没事,就来这个。”我把我杯子推过去,手指着空杯子,“随便那么一说。”

我看着海哥往杯子给倒酒。讨厌京酒倒是一句实话,我一直觉得京酒有股劣质酒精的味,每次喝京酒喝大之后,第二天早上就满脑子都是这股味。

“行了,行了。”我看着杯子满了一半,端起酒杯,“来来来,干,他妈以后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喝了。”“说他妈这个。不都还在北京嘛,以后啥时候喝,还叫你。”海哥也端起杯子。“就是,找机会再喝。”小弘也附和。
“哎,不一样,不一样。”我叹了口气,然后一饮而尽。闫亮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端起酒杯,干了之后,一声不吭地给自己倒了多半杯,然后又给我倒。

“在我地盘这,你就得听我的儿。”小弘的Moto A1200在桌上闪起来,今晚上的第五次了——真他妈像足了动感地带的广告。小弘抓起电话,看着电话号码的同时站起身,“喂,刘哥?我是士弘啊,你好,你好……”他越走越远。

小弘叫林士弘,从甘肃不知哪个村里考来的。大一刚来的时候,穿得那真叫一个牛逼,而且天天拿个看着像祖传下来的破搪瓷饭盆打馒头咸菜,我就是从他才认识到中国是真有九亿农民。等我们宿舍几个混熟了第一次说去下馆子,凭我们如何生拉硬拽小弘是说什么都不去,直等最后海哥发话说请客才去了。后来我明白丫这铺垫做得真好,后来整个大一第一学期就属他叫下馆子叫得凶,不过无论我们是有人请客还是AA,丫愣是舔着脸一次都没掏过钱。

那时候算上林士弘,我们班里也那么三四个穷孩子,也都是家里砸锅卖铁拱上大学的那种。不过我看除了丫,剩下几个都他妈真是觉得学习改变命运。大一结束,人全在班里前五名,各个拿奖学金。比他们,小弘是真牛逼。第一学期下半学期我们系开始教C语言,为了方便海哥攒了个台式机。然后小弘给海哥说“海哥,厄在家从来没用过电脑,学这个特吃力,机房的时候又少,你看你平时没事把电脑借厄练练行不?”海哥人好,直接就说行。结果丫第一个星期学会开机,第二个星期学会魔兽3C。等到临近期末的时候,海哥偶尔还得拿我的笔记本交作业。

到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小弘就领悟他再想靠学习改变命运是不可能了,那时候他的绩点也就比我搞一点——估计也吃了学术警告。为省钱,他春节也没回家,等开学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不知跟哪个老乡混上了,在中关村干起了小倒。具体干什么我们也搞不清楚,不过手机电脑倒是配得挺齐,而且电话巨多,每天就是接短信然后拿宿舍电话从早回到晚。小弘打电话还有一特点,不论手机还是座机,他都拿到楼道里打,你觉得他这样挺好不妨碍宿舍的其他人吧,其实不是,丫在楼道里打电话时说话声音特别大,用手机的时候还走来走去,感觉就是生怕这层楼的人不知道他又在谈生意了。这事后来还被对门宿舍不指名的在bbs上骂过。

开始我以为小弘做生意赚钱应该是好事,所谓人穷志短嘛。不过我才发现,这他妈穷人乍富更可怕。自从他不知道攀上哪门子不知是真是假的高枝,天天跟宿舍里说,今天又去跟哪个领导吃饭了,明天又去见哪个老板了,每次说完就嘿嘿嘿的笑,那感觉就是我们一帮不谙世事的穷学生特无知。去KTV,是每次必点“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唱得巨沧桑。我就纳闷他这是认识谁了。后来有一天,海哥去上自习闫亮陪女朋友,宿舍就我一个,小弘打完一个电话,忽然给我特神秘的说,“XXX,你认识么?”XXX是某在敏感运动中失势的著名已故领导人的名字,当时吓我一跳,不知啥意思,只好说知道呀。小弘就露出了他那独特的嘿嘿嘿的笑容,然后说,晚上一老板约我吃饭,说这XXX也去。我当时就震惊了。

不过要说小弘变化大,也不尽然。小弘致富以后吃饭,还是海哥请客最多,我和闫亮没事也请,丫是极少请客,经常还会因为某些重要会议要参加,在AA吃到最后的时候走人。比如这会儿,我虽然有点晕,但是一看小弘攥着电话一脸笑容走回来那得瑟劲儿,我就知道丫肯定又有领导要接见了。

果然,小弘一回来就拉套在椅子后背上的大衣。“朋友有个急事,我得去一趟。”
“我操,大晚上的,啥事呀?”海哥问。
嘿嘿,小弘又把我们笑成一帮无知的大学生,“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我操,我心说小马哥,您不是不做大哥好多年了嘛。
小弘冲我挥挥手,“走了,要混不下去了来找我干哈。”操。
“行,行,我要混不下去了肯定去找您。”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小弘穿着衣服要往外走。
“等会儿,等会儿。”我朝他喊了一嗓子,“你把饭钱结一下呀,怎么就走了,不是说好AA的嘛,怎么走了。”
小弘回过头,脸色有点难看。“咋回事啊?”
“没事呀,饭钱呀,不说好AA的嘛。”
小弘嘟囔了一句不知什么,掏出钱包,里面有一张一百。
“行了,行了,一人算五十吧,我这有五十,找给你。”我去摸自己的钱包。
“哎,我一会儿得打车到大望路那边,五十不够,这顿先欠着吧。” 周围的几桌都开始看我们,海哥也站起来了,我得意劲儿来了。
“我操,哪儿大望路呀,不是中南海嘛,不是去中南海捞人嘛,”,我大声说着中南海,“咱这儿打中南海,五十块钱够了呀。”我伸手就去拉他钱包。
“你脑子有病厄。”小弘一把拦开我的手。
“行,行。没钱也行,我给你先垫上。”我终于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不过你给打个欠条吧,不然以后见不着了,我找谁要去呀?”
“我日你娘!”
“我日你娘!你丫真牛逼,我他妈都退了,你丫还让我请客,你真牛逼,牛逼!”我竖起大拇指。海哥拉住我。
“醉了,醉了。士弘,你先走吧,先走啊。”
“我日!”小弘甩下一句,转身走了。
“你丫日鸡巴呀。”我还要说。
“坐下坐下。”海哥按我。
“真他妈傻逼。”闫亮冷不丁冒出一句,接着他就向前那么一挥手,把半瓶子京酒打翻在桌子上。海哥刚要去扶,就看闫亮把头耷拉到桌子上,稀里哗啦地吐到自己的两腿之间。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是一傻逼。

离别的梦

偶像剧里的角色们在梦里,
观看这部偶像剧。
离别前的相聚,
却不是那部偶像剧的情节。

有人死去,有人离开,
他、她和误会缠绕着。
忽然悲伤起来,
无法抑制地想要哭出来。

剧集却结束了。
死去的角色和离开的角色拖着行李箱走了,
情侣一样地。
他和她挥手为离开的他们祝福。

我远远看着这些人,
梦却完全无法让人明白,
就只有那悲伤还留存着,
虽然再也哭不出来。

游泳健将

小张一直自诩为游泳健将,直到有人用比小张优美百倍的姿势一跃入水。

百米蛙泳,翻身,百米自由泳。“高手呀!这才是真正的健将,我跟他比还差老大一截。”,小张不由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正想着,游泳健将在小张身旁一个优雅的转身,紧接着水花飞溅,漂亮的蝶泳!

蝶泳不熟是小张心中一直的痛,“何不向高手讨教一下?”小张技术也是不俗,心念一动就蹬壁划手追了出去。可健将到底是健将,小张虽是自由泳,和健将的距离却似越来越远。正在小张佩服又沮丧之际,前方泛起的水花平息了。游泳健将消失了!

小张翻身出水,只见自己前面的泳道一片平静,竟不似有人游过。刚刚出水太急,小张的左耳进了水,只听到一片嗡嗡声。边扣耳朵边左右张望,最左边的泳道里一群学游泳的小孩正扒着岸边练习蹬腿,而比较靠右的泳道里有几个正在缓慢地游着蛙泳的老头。耳朵里的水流出来,正常的声音回来了。小张却还没发现健将的踪影。

扑通!扑通!两名穿着黄衣的救生员游到小张面前。不一会儿,抽了筋沉了底的健将被捞了出来。

后来小张一直自诩为游泳健将。

不好的梦

听说她的南极蜜月,
做了不好的梦。
醒了。

等待起锚的白色轮船。
她坐在路边,
一个人呕吐。

“别去。”
“别去!”
她亲了我。

轮船消失了。
我孤独地在送行的人群里,
想着这个梦。

时间不够我爱

如果有一种魔法,记录下那段时光里你的每句话。
那么我现在回头看,是否还懂得这些片语只言。

如果有一种魔法,记录下那段时光里你的每个笑。
那么我现在在身边找,是否还能认出你的容颜。

如果有一种魔法,记录下那段时光里你的每次失眠。
那么我现在回去陪你,是否可以让你在那些夜晚不再难捱。

如果有一种魔法,记录下那段时光里我的每个错。
那么我现在改,你是不是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

儿童节快乐II:新玫瑰旅馆

我靠着床沿,血就从大腿的伤口汩汩地涌出来。我好冷,阿尔塔夏。

你曾经向我问起特兹,当时我告诉你特兹当年如何和那个外号叫“狗”的男人一起用小山炮轰掉格德米斯的脑袋。但我也说特兹已经老了,他快40岁了,只是在凭经验混日子。

然而如果现在你问我,我会告诉你特兹依然是个狠角色,告诉你他是如何靠房门作掩护,只用一把手枪就把葫芦帮的那群混蛋压制在走廊的尽头。

是的,特兹还在还击。但是我知道我们跑不了了。这座旅馆已经被汽车围住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擎天柱常开的那辆Peterbilt 389就在停在街角。

即使没有那些车,我也跑不了了。总穿着黄皮衣的葫芦帮老三射穿了我的大腿。我好冷,阿尔塔夏,越来越冷了。

我摸出你留给我的那柄银色小刀,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刀柄上龙的纹饰。

我好想你,阿尔塔夏。我想要你。但特兹让我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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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卡门赌场里遇到特兹,他正在找一个帮手。特兹从不一个人行事。但是没人愿意跟他干,因为他已经老了,只是在凭经验混日子。

我跟特兹走了,那时我刚被哆啦A梦骗走了身上所有的钱——我跟那混蛋合作了3年,然后被他骗的一个子不剩。一个子不剩,意思就是说我连卡门赌场里1分钱一局的轮盘都玩不起。

特兹在帮擎天柱抓蓝爸爸,从擎天柱那里偷走一大笔钱的蓝爸爸。

但是在OZ区没人能抓到蓝爸爸。传说格格巫曾经带着20多个手下把蓝爸爸围堵在旅馆房间,而他却像风一样消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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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麦克瑞一号遇到你的,阿尔塔夏。我清楚地记得,黑色卷发,黑色瞳孔,东方人的面孔,白色的丝绒衬衫,端着一杯君度的你。

特兹让我带你到白垩纪酒店等着。然后他就去找蓝爸爸。OZ区有100万人,但没有特兹找不到的人,即使是蓝爸爸。

但特兹也需要你才能抓住蓝爸爸。他一开始就看出你的价值——虽然他没有看透你。

我很好奇为什么特兹认定有了你我们就能抓到蓝爸爸。

你笑了,你笑着向我证明。我们在白垩纪酒店住了一个星期,你一遍又一遍地证明。

我想你,阿尔塔夏。我猜你自己也知道,没人可以不去想你,没人可以抵抗你,没人可以提防你。

特兹找到了蓝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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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兹带你走之前,你给了我那把刀柄上有精致龙纹的银色小刀。你说是个纪念品。我再没见到过你,阿尔塔夏。每当想起你,我就会掏出这柄刀子。

我冲进蓝爸爸房间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蓝爸爸睡得不省人事。水杯就放在床头,谁都可以猜出里面有什么。

我把他塞进麻袋的时候,他还带着那顶可笑的红色睡帽。

我没有叫醒他,因为我想起哆啦A梦最后跟我说的话,“不要相信蓝皮肤的人,皮肤越蓝的人越会骗人。”

我们直接把蓝爸爸交给了擎天柱,因此我们最终也不知道他告诉了你什么,阿尔塔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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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擎天柱那里得到了钱。但我们没有在会合的地方等到你。

我开始担心你,而特兹开始担心自己。

于是很快,擎天柱给的钱就不再做数。特兹开始找你。

没有特兹找不到的人,即使是蓝爸爸。

但OZ区有100万人,太多了,多到特兹找不到你,阿尔塔夏。

我们只好逃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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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兹还在还击,然后子弹打碎了他的头,也许是葫芦帮枪法最准的老二。

特兹倒下去的时候撞上了房门,门被咿咿呀呀地响起来。

我紧紧按住大腿上的伤口,血流到地上。我好冷,阿尔塔夏。

也许擎天柱会留下我这个活口,因为他以为我知道钱在哪里,或者你在哪里。

特兹和我提起过他后来在擎天柱那里见到血肉模糊的蓝爸爸。

我用你给我的刀子抵住脖子,只要一下,据说血喷出来的声音会像风声一样好听。

葫芦兄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我的手在发抖,阿尔塔夏。

我只想你在这儿,帮我扶稳我的手。

带助听器的兔子 – lip language

很久以前,在Eric还听得见的时候,有一只不戴眼镜的兔子发短信给他说,“算了吧,不要留下证据”。现在,每次结束之后,Eric都会想起那只不戴眼镜的兔子,以及“不要留下证据”。

这会儿,Eric正走进Hotel的旋转门。门转动的时候,Eric下意识地固定了一下左耳朵里的助听器——有一根蓝色的绒布带子系在耳朵上,这使它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装饰物。
房间是预订好的,Eric报出一个名字以及出示对应的证件之后,前台穿着淡黄白色制服的兔子就把1873房间的钥匙递给了他。单人房间并不宽敞,朝向旅馆内侧,毫无风光,对面很近的地方就是另一个房间的窗户,下面是从没人经过的窄窄过道。不过按Eric的喜好,一张很软的大床在房间里恰如其分着。打开“入住须知”的夹册,钥匙就在那里,非常干净——不可能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一切都是简单、符合计划的,外加一点关心,Eric喜欢和这样的后台支持部门合作。

时钟指向2点,屋里音响放着“即兴幻想曲”。按下耳朵上蓝色带子后面的卡扣,助听器弹脱了。周遭一下子静谧下来。Eric把手机挂绳绑在手指上,然后四肢摊开,大字型地一下拍到在软软的床下。很快就睡着了,工作前Eric总是这样。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Eric很快就清醒过来。“4点在14层的会议室开会。”一条短信。3点30分,提前半小时通知,不早不晚,不会忙乱,也来不及紧张。

4点钟会议开始,大家就位的时候,Eric也准备得很好。围着会议桌坐下来的6-7个穿着职业装的男女兔子。光鲜的职业装会让Eric那件前面印着黑色素描风格忧郁而英俊兔子脸的脏T恤显得更破旧——幸好他们注意不到这些,Eric想。
讨论开始了,Eric看着他们说话。谁才是Bati呢?这次后台唯一没有提供的信息,Eric要自己发现,这有点难,这些兔子很熟的样子,之间用外号或者id来相互称呼。Eric只能看着他们讨论,然后耐心地等着。
他们在讨论一个进行中的软件项目,Eric事先补习了一些相关的知识——后台部门提供的资料,这让他不至于一头雾水。一个全息的兔子头在桌子中间旋转,说着什么,显然这不是真兔录制的,因为Eric搞不清他在说什么。接着那个被称为猫的兔子建议消去一个不重要的特性,以便下周能赶上这周落下的进度。这个兔子也许不会是Bati?——因为看起来他在这群人中是个小角色。最左边那个兔子是记录员?——他一言不发只是记录。那个留着两撇胡子的这群人中看起来最大的兔子,大部分人讲话时都会下意识地去看他,他是这群人的头目吗?——也许是Bati?不过Eric的经验告诉他不要猜,不要假设,要证据。Eric把注意力转向桌子右面那个女兔子。她耳朵上系着的紫色装饰带,让她在穿着职业装的兔子群中显得醒目。时不时地插一两句说,却往往切中要点。Bati应该是男人的名字,不过连照片都搞不到的情况下,能确定性别吗?希望不是,她这么漂亮,但是,不要假设。

1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头绪。然后桌子上一个按钮闪烁起来,那个长相普通有点沉默的年轻兔子按下按钮,一个蓝白色的对话窗口浮现出来。
“你好,我是Bati。”
Eric读出了这句话。500毫秒的时间用于瞄准,然后子弹穿过眉心。血溅出去,Bati死了。兔子们惊呆了,然后尖叫起来。Eric在5公里外的房间里通过目镜确认了这一切——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刚刚打中陈家族最有可能的下一任继承人。

关门走出房间,那把钥匙就留在1814。Eric看了一眼走廊里的监视器,指示灯从他刚才出房间开始就一直暗着。一切都是简单的,按计划没有纰漏的后台支持。Eric开门走进1873,桌上的咖啡还飘着热气——有人叫了服务。是的,外加一点关心,很好的后台部门。烧掉了纤维手套,然后连同烟灰缸里的粉末一同扬弃在窗外的窄道里。拿起桌上的助听器,卡好卡扣。声音重新降临,气流的声音,昆虫的声音,车辆的声音,还有“即兴幻想曲”。Eric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加奶的,他的习惯。

不戴眼镜兔子的样子又浮现出来,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不要留下证据”,明明那只是短信里的字句,然而Eric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一切就像往常一样。

带助听器的兔子 – lip language
2008-9-21 13:02

偶尔练笔,我没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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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第二天早上,往往是最难受的时候。醒来的时候会非常渴,拼命的喝水,然而却无法掩盖昨晚你喝的那种酒的味道,这味道在你脑子里盘旋,让你浑身发凉。前一天晚上那种呕吐的感觉又会涌上来,不过你会选择缩起身,膝盖顶着胃部,拼命克制。毕竟在胃里空空如也的时候,干呕一点也不会让你觉得好受。

这会儿我就在抵抗这种作呕的感觉。随着出租车的颠簸,那种感觉更加强烈。我把头向后抵在靠背上,一只手的手背贴着额头,注意放慢自己的呼吸,另一部分注意力分散到车里广播中的路况信息。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碍我感到自己头晕脑胀而胃里翻江倒海。

昨晚喝得太多了。6个人喝了2箱到饭馆才点的青啤、别人送的摆在家里无用的茅台、超市买的附庸风雅的杰克丹尼、还有后来不够加的若干瓶二锅头。于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床上。只记得半夜起来找不到水喝,就摸到水房灌了一肚子自来水。接着,不一会儿之后,又去水房把胃里残留的一点东西吐得干干净净。而早上起来整个宿舍弥漫着酒味和呕吐的味道——显然有人昨晚吐在屋里了。这味道刺激得我头晕,然而还是很好习惯地挣扎到水房刷了牙,而后穿好衣服,拉着箱子走出宿舍,走出学校——同屋的几个人喝得太醉了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你这会儿还莫名其妙,我告诉你,其实我休学了。当然其实是学校劝我休学一年。如果你上过学,你就会知道原因,就是那么回事。昨晚的酒是同宿舍的哥们给我送行。喝得挺高兴,说了很多很仗义的话,我很感谢他们。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也许也就是找借口一起喝。平时,芝麻大的事也能让我们喝上一整晚,喝得志得意满,然后也还是在宿舍躺上一天。

而这会儿,我真的很难受。从校门到火车站这段路,有点堵车,车时走时停的。司机开着车窗,难闻的汽油味儿飘进来。我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吐在车上了。我把头抵在车玻璃上,凉凉的,但也只是让我好受一点。终于,车停下来的时候,我等不及给钱,就窜出车门,蹲在路边,干呕出胃酸。

儿童节快乐

在我记忆里,“小鬼”迪克从没走出到他那间老破屋。所以当他在街角找到我的时候,虽然我刚刚灌下整整一瓶哥顿金,可仍然吓了一跳。当然如果当时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告诉我的事,我就会留着吓一跳的劲。

“擎天柱在麦克瑞一号等你。”

通常擎天柱找到我们这种人就只有两件事,让你死,或者给你一条死路。“他妈的……”我故作平静地吐出一连串脏话,但这不能掩饰我的手不小心把酒瓶碰翻了,“阿童木昨天刚在那让丫给甭了,丫把桌子擦干净了嘛。”

“也许桌子干不干净并不重要。”迪克诡秘的笑了笑,笑得很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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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一休吗?”麦克瑞一号的灯光总是比一般酒吧更昏暗,好像这样人们就不知道里面的勾当了。

“见过。”我回答的模棱两可。在Oz区,没人没见过一休,他总是笑着拍着那些还不上钱人的肩膀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下。”然后第二天新佑卫门就会砍下那个人的整个肩膀。就是这么回事。

“他前天死了。”这里的环境让我很难受,黑暗中我几乎看不见擎天柱的嘴。“脖子断了,手法很干净。”

“我可没那么大劲。”有人说过擎天柱和一休是拜把子的兄弟。

“他有。”擎天柱笑着伸手指指边上站着的贝吉塔,接着脸色一转,“不过有传言说是葫芦帮的老三干的,他欠一休一笔赌帐,显然他以为自己不用还了。不过他完全可以还给你。”

“操,我可不愿意和葫芦帮那些人扯上关系,那帮人完全不懂什么叫江湖规矩。”

“没错,昨天阿童木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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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Oz区,灯红酒绿。我蹲在卡门赌场的旁边小街的阴影里,一根烟快烧到过滤嘴了。我脑海里反复变换着这几行字,“进门,开枪,拿钱,远走高飞。”

烟烫到了我的手指,我手一哆嗦。烟掉在地上,我狠命地踩。

葫芦帮老三总是披着他那件黄色风衣,这让他那么容易找,我用枪指着他的时候,他正让他搂着的那个细腰女人翻开他的第四张A,对面的格格巫一脸死灰。显然老三赢了这局,不过同时他输了这条命。

“我代表月亮消灭你。”我不知为什么会喊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当时不喊点什么会显得特别傻。

细腰女人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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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塔西亚开了门。

“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我拉开衣柜,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到床上。

“你疯了。”她过来拉我。

我一把推开她,把刚从索尼克那里拿到手提箱打开。阿尔塔西亚愣了。

“我帮擎天柱毙了葫芦帮的老三,我们得离开这里。马上。”我着重着后两个字。

5分钟后我们离开了Oz区。

从此再没有人见过我和阿尔塔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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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也许你想找我,但是我不可能让你找到。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也没关系。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儿跟蓝精灵和哆啦A梦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