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材生

我找不到蔺国公那个原版了,于是了复刻了一版,算是向蔺国公致敬吧。但感觉没达到原版留在我记忆里的那种张力,很可惜。

北京的冬天天亮得很是晚,下雪的天气就更是如此。六点半过了五分钟,整个马路仍然被笼在路灯的橘黄色里。东来顺门前的公交车站上,五六个等车的人在雪风里不时探出身子看车来了没有,全不顾雪片落滑在帽子和羽绒服上。过了一分多钟的样子,823路的车身从暗色里冒出来,车头变换着远近光灯。刚刚站在马路上向远处眺望的人赶紧站回公车站。

早班的公交车厢里一般是不开灯的,窗户上的雾气让车厢更加昏暗。我摘下书包,坐在冰冷的塑料椅子上,用带着手套的手摘下羽绒服的兜帽,然后拨落肩头的雪花。

我妈不知为何对于雪天骑车有着极大的恐惧,她认定在冰冻的马路上骑车就等同于交通事故。于是虽然我一向觉得高中生坐公交上下学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学校里除了家太远太近的就只有那些身体不协调不会骑车的人才坐车上下学——但在雪天,家到学校只有不到20分钟骑车路程的我却只能依照我妈的意见,按捺住对于同学觉得自己胆小或者车技不高的担心。

然而除了雪天必须坐公车的我,在我家住的新源西里小区里还有一个每天都坐公车上下学的高中生,这便是高材生。

高材生名叫钱迪,他她和我妈是一个单位的,也住在新源西里小区。这人比我高一级,正上高三,念的是北京最好的高中——北京四中。他很瘦,细细的脖子上顶着一颗倒桃子型的大脑袋,皮肤很白,一年四季总留着寸头,挂一幅细边框的大眼镜。每次看到他,他都穿着四中那套黑白色的校服,背着一只绛绿色的书包。

高材生和我就只是因为家长的关系认识而已。通常我只有在学校踢完球回家比较晚的时候,才偶尔遇到在小区里练体育的高材生——围着楼群跑圈或是在路边立定跳远。高材生跑步的姿势很好笑,双臂是紧紧地夹在身体两侧,上半身一摇一摆总像要摔倒一般。

虽然和本人不熟,但我对于高材生的事迹却甚是熟稔。高材生在我们家可谓传奇人物。从上小学开始,我就不停地听到我妈传唱他的光辉战绩——奥数一等奖、考试连续年级第一、保送四中云云。而每每说完,我妈都会不由自主地加上诸如“你看看人家”、“没事多跟人家学学”之类的总结陈词。可惜我从小学习吊儿郎当,中考时卯足了劲也只考上了东城的五中,离我妈希望的那几所西城海淀的好高中是相去甚远。开始我还能用“宁为鸡首勿为牛后”争辩两句,等真上了学,成绩却也只徘徊在中游。从此每回期中期末年级排名一出来,我妈的唠叨便不绝于耳,而其中绝不会缺少高材生的身影。

“人家李阿姨的孩子每次都是年级前几名”……“周末数学奥赛那个班你也不去。你看人家钱迪”……“人家是非清华不上”……

雪天里公交车慢慢地起步。车上的电视开着,但没放出声音。我擦掉玻璃上的哈气,外面细密的雪花不停地落在马路上。不一会儿,车又停下来——塔园村站和新源里站只隔着一个路口,两站离我家新源西里小区的距离差不多——背着绛绿色书包的高材生摇晃着走上车。

上车的高材生坐到靠左边红色的老幼病残专座。虽然车里没有开灯,但是他还是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贴着车窗透进来的光亮看起来。

“呦,钱迪,这么黑还看书呀?”坐在高材生后面的我妈单位食堂的王阿姨——高材生不仅在我们家,在我妈她们单位都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恩,”高材生抬头看了王阿姨一眼,“看英语。”,接着便又低下头去。

“呵,我们家那破孩子要能有你一半就好了。上几年级了?”

高材生只好又抬起头,“高三。”

“啊,都上高三了。可不,我们家小亮都上初二了……他跟你可不能比……”王阿姨开始数落她家小亮那点事儿,高材生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高三……那不是明年6月份就高考了?”王阿姨是不依不饶。

“恩。”高材生则头也不抬。

“呵,可真快。打算考哪呀?肯定是清华北大吧?”

高材生小声咳了一声,然后用比刚才略大一点的声音说,“清华。”虽然没抬头,他的下巴却微微扬了一下。

“了不起,了不起……”王阿姨赞不绝口,然后又说起她家小亮如何如何。

时光如梭。高二很快就结束了。倒霉的我在高二期末考试结束当天踢球摔断了右手腕——严重到在积水潭医院植了一枚钢板到胳膊里帮助愈合,然后整个暑假都蜗居在家里。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于是高三开学的头两个月,我就只能坐公交车上下学。

5点钟前后,平安大街上已经有点堵车了。望不到头的车流让堆车站上等车的人群烦躁不安。终于,一长串连着进站的各路公交车里,我挤上倒数第二辆的823。

一上车,我就向车厢后部一路猛挤,最后在座椅边上相对宽松的位置站稳。这时我发现高材生就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依旧穿着那件黑白色的校服,怀里抱着那只绛绿色书包,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一些,而一副眼镜直直地望向前方。

“喂?喂?”我一阵好奇,和他打招呼。

开始高材生好像在走神,完全没听见我的话。我又叫了两声,他才缓缓抬起头。

“喂,你怎么跟这儿呢?你不毕业了吗?”我脱口而出,然后才回想起整个暑假老妈都没有传回任何关于高材生高考辉煌战绩的新闻,于是心里暗暗担心自己是不是问了敏感问题。

恰似对于这担心的验证,高材生转向我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他眼神望向别处,脸上的肌肉好像抽动了一下,嘴也抿成一条线。隔了半天,他的喉咙里才挤几个字来,“我复读了。”

有点尴尬的气氛下,我不知接着说些什么。高材生却又忽然盯住我,“我是因为不服从清华的专业分配才复读的。”“哦。”我连忙点头。

这时,坐在高材生身后那个中年妇女怀里的小女孩忽然说,“妈妈,什么叫‘复读’呀?”我觉得高材生哆嗦了一下。

“嘘……”中年妇女压低声音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

小女孩忽然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蹲班生,卖花生,卖不了……”“别瞎说!”中年妇女连忙拉住女儿的手。

那天823路开到塔园村的时候,高材生没有和我打招呼就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挤到后门下车了。

之后到11月初我都是坐823上下学,但却再没在公车上碰到过高材生。

到了寒假的时候,一天晚上8点多我发现手机没钱了,就跑到楼下小卖部去买充值卡,结果正好看到高材生背着书包走进小区——应该是刚下复读班的晚自习。那时的他更瘦了,细细的脖子好像快支不住那颗大脑袋了。荧白的路灯下高材生走得很慢,脸色被照得分外苍白。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高材生,而他也已经从我妈的唠唠叨叨中消失很久了。

这样直到4月份,高三第二学期过了一半,某天吃晚饭,老妈忽然提起她们单位里传说高材生得了抑郁症,但消息也不确实。

再后来就没有高材生的任何消息了。

高材生

长大在成熟之边(三)

科学家说一个人一天最好能睡够八小时,18岁以下的人似乎还应该多一点。不过对于高三学生来说这并不适用。下午6点左右到家,饭后是一大堆作业,日益临近高考大部分人还会自觉"加练",洗洗漱漱,于是能快11点睡觉算是一般早晚。早上7点多到校,6点左右就要起床。如果家离学校远一些,想睡够这8小时实在是有点困难。

第二节课8:20开始,还是语文,讲卷子。想想3年高中一共也就那几本书,能讲的实在不多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大家每天主要也就是做卷子讲卷子,实践出真知吗。好在语文老头的知识还算丰富,卷子讲起来也不显得很闷。
下面大部分人都还听着,这时候了,老头也就对有些人忙自己的事情也采取了宽容的态度。苗嘉飞听得还算认真只是偶尔有点走神。牛杰看着自己90出头的分数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张希桌上摊开的语文卷子下面还露出半张英语,第四节课就是英语这会儿他自是奋笔疾书。女孩们还是很认真的样子——其实苗嘉飞一直怀疑是不是女孩们也是常常走神,只不过人们习惯说她们很认真而已。而可怜的林次朋就不幸属于开始提到的家离学校很远的那一类,于是这会儿他已经有点昏昏欲眠了。

"林次朋。"老头大概也看出来了,"第一题C选项第三个词怎么念?"林次朋赶紧打起精神拿起卷子,看了一会儿,"发爹……"班里哄得笑起来。语文老头也哭丧起脸。苗嘉飞赶紧偏过头小声道:"发嗲,嗲。""噢,噢,不对,刚才念错了,应该念‘嗲’。""嗯,这次念对了。其实这第一个拼音题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是多做题,多查字典。这次见过这个字,下次就不会还‘爹’,‘爹’的了。"大家又笑起来,老头边说边朝林次朋点点头示意,林次朋看见就赶紧坐下来。
高三到这会儿,一共就语数英理化生六门课要上,每天同样的课程翻来覆去打滚本来就不是什么令人振奋的事。而老头年纪大了,平时是有课时才来下课了就走,所以他自然希望能把课都调到一起上少跑几次。结果今天一上午就要连上三节语文,每次讲到最后老头自己都会有点心不在焉。林次朋如果那时犯困也不能怪他,只是这才刚上第二节课,还早了点。

9:00准时下课,老头一分钟也没拖——估计他也累了,一会儿还有一节课,先回办公室养精蓄锐。学校的作息时间表上这时本来要有30分钟的间操。当然那是对高一高二的小孩子们而言了,再有两个月就走人了谁还做操呀?于是这段时间就改成了自习。刚改过来的时候张老太还常常来"视察",现在也渐渐少了,全凭自觉吧。大家也都明白这点,所以班里挺安静,想看书的就看书,做题的做题,没事的也可以小声聊聊天。林次朋也在努力,努力让自己下节课更有精神一点。这会儿他睡得很香,全不受操场上传来的阵阵广播体操声音的干扰。

苗嘉飞并不喜欢林次朋有时表现出来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显得太刻意了。这个年纪的人谁没有一点棱角呢?但是刻意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是不是太孩子气了呢?所以苗嘉飞有时会觉得林次朋的一些行为不那么自然,比如对老师的一些诘问或者故意找一找老师提出要求的漏洞不去执行等等。除此之外,他们是很不错的朋友。

学习方面林次朋就像欧洲几大联赛里的一些中小球会——每赛季都不会有太大的投入,但也总能为联盟杯的资格奋斗一下——他每次都在一个中游上下的位置上不会有太大偏差。而由于平时显得吊儿郎当的表现,每次家长会上张老太都会和他父母说,"名次还可以,就是平时不太努力了。如果再加把劲肯定还能考得更好。"估计为了这个父母也没少絮叨他。但可能他父母对自己孩子的了解还不如嘉飞更好一些——代沟总是存在。林次朋这样的人如果他去发奋学习,每天拼命做题看书,估计会名次不升反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头悬梁"的精神固然可贵,却不是放之于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而林次朋旁边正朝着一道解析几何发呆的牛杰就充分证明了一点。即使林次朋有一点努力学习的愿望,看见牛杰估计也会打消掉这种想法。每天像熊猫一样的两眼充分证明牛杰的努力程度,然而往往还不如林次朋的成绩却不能证明这种努力的效果。每每林次朋私下发表自己那一套"努力无用论"时,牛杰就是最好的反面典型。如果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行弗乱其所为"的话,那牛杰离圣人的距离大概已经不远了。可惜牛杰自己并不这样想,反而是对本身的智力产生了怀疑。

"努力有用,但要适度有效",这恰好是嘉飞这次语文考试作文的论点。

2004-11-13 

长大在成熟之边(二)

今天的作业并不多,张希之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抄着,抄到大题时还有时间看看做对没有。在这种整天的题海中,做题做得一时糊涂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果然张希之正抄的这道题就做得不知所云。
又仔细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对,张希之决定再找别人的看看。
"早呀,哥。"张希之不抬头就知道谁在跟他打招呼,接着他抬起头朝她露出他那个颇为经典的微笑。沈恩蕾也开心的朝他笑笑。

恩蕾的位子就在陈婧的旁边——也就是苗嘉飞的斜前边。
苗嘉飞看见她走过来,先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说实话嘉飞并不太喜欢这个女孩,虽然她长得还过得去,但他还是觉得女孩应该更文静一些。不过既然她是自己好朋友青梅竹马的妹妹,嘉飞也就和她保持良好的关系,特别是她和张希(算是大家对张希之的昵称吧,省略一个字叫起来方便一些)的关系在大家眼中比兄妹要"暧昧"得多。

高中之前,张希和沈恩蕾家在一个院子里,加上同院的一群孩子,他们是一起玩到大。小学也是在同一所学校上的,绝对算得上青梅竹马。然而初中两个人却考到了两所学校,为此她还哭一场。不过两所学校离得还不算远,于是张希经常去恩蕾的学校,两个人还经常一起回家——这些可是被年级里初中时和他们分别同一所学校的人大肆宣传过的。到了高中,他们两个人不仅考了一所高中,而且还进了一个班,但原来住的那个院子却拆了迁,张希家搬到了嘉飞的旁边,而恩蕾家则是反方向。不知道这是有缘还是没缘。

班里大部分人都看得出张希这个妹妹对张希可是很不一般——这也是苗嘉飞不喜欢她的地方,女孩的情感还是应该内敛一点吧——不过张希怎么想,大家还不很清楚——整天笑眯眯的人就像整天冷冰冰的人一样让人看不清,虽然给人的感觉不同——但嘉飞觉得张希对他这个妹妹不止兄妹那么简单。他挺喜欢她,这就是嘉飞的看法。

"恩蕾。""莫璇。"沈恩蕾边回应陈婧的招呼,边放下书包。接着女孩们便叽叽喳喳的聊了一会儿。
四五十年前,人们起名字大抵是"建军"、"建国"、"淑芬"之类占了主流;三四十年之后,情况改观了不少,但是像"超"、"志什么(后面接着‘高远宏大’一类的字)"、"莹"这样的名字还是泛滥得很。特别是现在的家长很喜欢一个字的名字,尽管两个字的名字读起来往往更有韵味。于是有些个性的人便又给自己起了些好象昵称一样的别名。陈婧在高中开学自我介绍时,就说过大家可以叫她"莫璇",不过现在还是只有和她关系最好的姐妹才这样称呼她。

人们间间隙隙的走进来。7:30开始上课,一刻不到,人已经来齐得差不多了。今天作业不多,只有偶尔几个不幸起晚的还在那里努力着。其他人有的在那里看书做题,有的在补觉,还有的在和前后左右的人聊天。苗嘉飞拿着书向后侧坐着和林次朋聊着各自对球员的看法。
大概还有十分钟上课时,班主任张淑芳(典型的四五十年前的名字)进来了——一个老太太,恐怕有五十多岁了,每天这时候她都要进来"视察",果然她一进来聊天的声音就小多了,人们都开始埋着头在那里各做各的,张老太则站到讲台前环视整个教室还不时满意了似的点点头。
林次朋趴在桌上,双臂叠着被头和物理书夹压在中间,眼睛直视着一行行的汉字,百无聊赖,已经快要"神游"了。
"林次朋。"
林次朋回过神,知道是张老太在叫他,于是恩了一声抬头用尽量茫然的目光看着老太。
"你边上谁没来?"老太问。
林次朋没回答先笑了一声,于是跟着又有几个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牛杰很少迟到,甚至可以说他比别人更守时,他的错误在于他常常比别人来得晚一些。比如说今天当他进校门时,离上课还有足足五分钟,而牛杰的不幸是大部分人这时都已经稳稳的坐在教室里了。
牛杰推车冲进校门的速度大概是全校最快的,原因之一是他进校门时周围极少会有人妨碍他的冲刺。因为校内不让骑车,所以当牛杰推着车顺着教学楼侧狂奔时,地砖接缝处的凹凸会使他那本就有些陈旧的破车颇受摧残以至发出叮叮当当的呻吟声,配合着书包在他背后颠簸中的喘息,常常会引发一层等待上课的高一小孩们的注目。
总的来说学校为每个班预留放自行车的地方还是基本够用的,不过人们通常不会把车放的那么紧密,所以每次牛杰还要在把别人的车们搬出一道空隙上浪费几十秒,尽管如此他的车子通常还是会露出半个后轮的"尾巴",格外醒目。
今天当牛杰冲到六楼的教室门口时,正撞上老太从里面出来。结果是上第一节课的语文老头适时的从走廊另一侧的拐角处出现,使本来要面对张老太絮叨的牛杰只被瞪了一眼。于是他赶紧低头走进教室,在几声吃吃的轻笑声中坐到位子上。

2003-08-23

长大在成熟之边(一)——并序

之所以写这个东西,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想写一个真正的小说。虽然也写过《痴儿》、《玻璃》之类的文章,但整个看来那些不过是最初步的尝试罢了——《痴儿》没有完全的情节构思;《玻璃》是写到一般写不下去了,也是我自己退缩了。
然而如果真的是一个想不断历练自己文字的人,我想到一定阶段没有人能抵制写一点小说的诱惑——小说中需要对文字的运用的能力和散文、杂文不是一个数量级,仅仅构思一下就会有这样感觉。所以我一定要做,一定会做,至于时间——就在现在。
关于题材,我想除了学生生活,我没有资格去写其他的东西,这是我唯一熟悉的。关于内容,我也不会刻意去临摹曾经经历的东西,这不会是一个"回忆录"。关于人物,这里有我的希望、我的钟爱、我的反叛、我的不以为然、以至于我的厌恶,但最终他们都是可以真实存在的人——即使他们不是。关于风格,除了我的文字,还有的就是平平常常。
我唯一想做的只是老老实实写一个朴实的东西,甚至从一开始就不寄希望别人的欣赏和共鸣。抛开讽刺与嘲弄,那是我的稚嫩;抛开哗众与取宠,那是我的肤浅;抛开矫情与滥情,那是我的自以为是……一切都回归最初的平实。
这就是一种尝试,就像题目一样,对于我,这就是一种长大,
——长大在成熟之边。

2003-08-03

 

晨光透过窗帘亮在床头,于是苗嘉飞便醒了。他侧一侧头,眯起有些近视的眼睛,努力看清墙上挂钟的时间——5:50。听见厨房里的乒乓声,知道了还好老妈没有睡过,接着他就翻身平躺起来,全身放松,使自己尽可能的舒服一些,享受这起床前的10分钟时间。

包括苗嘉飞在内的大部分高三考生都不知道在这个无课可讲的时期,如此早的起床除了作为两年以来的一种惯性,还有什么的确意义。事实上如果能多享受一小时的睡眠,在每天不断讲解不同又相同试卷的过程中,也许能获得更多的效率。然而就连正迷迷糊糊的苗嘉飞也知道在高三只是愈加紧张的逻辑推动下,任何提出这种说法的人都会被认为是疯了——即使人们可能暗自赞同着,也就是说他这时的睡眠时间已经没有10分钟了。

"起床,苗嘉飞。起床起床,该上学了。"老妈不失时机的准时。
怀着这种想法,苗嘉飞不紧不慢的坐起身穿衣服。老妈走进来发现他已经起来了,也就不说什么的出去接着弄吃的了。
苗嘉飞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努力着摆脱刚睡醒的混沌状态,然后上身一仰再一次躺下了。再多睡一会儿也好。而当听见老妈因为他半天没动静又走过来的脚步声,他起了来,出了房间。
骑车上学要半个多小时,十几分钟后苗嘉飞吃完饭骑车出门了。

春夏之交的早上,尽管阳光略带雾意但已颇为光亮地撒向路面,然而路上仍是行人寥寥,路面的清洁也就尽现出来了。大概只有环卫工人,比我们起得更早些吧,苗嘉飞骑着车。
6点14分,准时到达家附近的路口。苗嘉飞单脚落地撑住车子,双手叠着搭在车把上,回头张望,等着。一分多钟不到,又一个人蹬着单车骑了过来。尽管有点近视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不过那与自己身上校服一样的颜色还是很清晰的。于是嘉飞一蹬车,也骑了起来。
"早。"简短的招呼,张希之紧蹬几下,追上来并排。
"鸟人,你又迟到了五分钟。你每天都迟到,以后咱们约六点十五好不好??!"
"别!"张希之摆摆手,"那我得二十才能到,你既然知道晚点到不就好了?"
已经晚了四分钟,苗嘉飞没说话,早到这一分钟还能讽刺你一下……
"今天除了物理,还有什么作业?昨晚上把幻世录2通了,结果什么都没写……"
"你真闲。英语有几张卷子吧。"
"一般闲。什么卷子?多吗?一早上补得完吗?"
"上课对,不交吧……我也没写呢。"
"那不算,还有吗?"
"没了吧……"

苗嘉飞转过头,看了看他旁边这张被晨风吹得略感凌乱的头发下总是面戴笑容的有点帅意的脸。
虽然是兄弟,嘉飞还是不能了解这个人。在这个分数如此重要的时代又是紧张的时期,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做到洒脱——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洒脱,而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洒脱。苗嘉飞从来不认为那些表现的有一点"玩世不恭"的同窗是这样的人,其实大部分人都像他自己不努力去学,但至少在意与其相称的结果——即使表现得不以为然。然而旁边这个人被他怀疑真的有那样的倾向,至少在考试名次从10~100名上不断做"间谐振动"还没表现出明显的兴奋与沮丧,这样的人不像是一般的人吧。但有的时候他也怀疑如此的平静不过是和他脸上那不变的微笑一样,不过是一种"四两拨千斤"的"伪装"罢了。

闲聊着,渐渐周围的人多起来,同样的服饰的颜色汇成一条色流涌进学校的大门,接着速度降下来,而继分成几条不同终点的细流。离7点还有不到十分钟,到了的人不多不少,车子放得也还稀稀拉拉。两个人没费什么力气把车子加入指定班里放车子地方上的空隙。
教室在顶六层,仔细想想这恐怕也是学校的苦心,对于部分极端缺乏锻炼的高三学生来说,每天的上上下下,就是一天不多的几次有氧耐力训练了——特别是早上加上负重这次。上到六层,苗嘉飞也不免有点气喘了,现在的运动真是越来越少了吧。

两个人前后走进教室,苗嘉飞把书包摔在桌子上坐下。
坐在后面正奋笔疾书的林次朋抬头打招呼:"早上好。"
"好。"嘉飞对他笑着摆摆手,"又不写作业。"
林次朋也不再多说,低下头接着写起来。苗嘉飞向周围看了看,像平时一样来了的二十几个人里有近一半正在抄作业——张希之也已经不知从谁那里借了一张卷子,剩下有些悠然自得的人中,根据嘉飞的经验还有不少是来得早已经早早抄完的。

进了高中后,一开始不写作业似乎甚至成为了一种风尚,成为一种表现自己反叛和玩世不恭的手段,而后渐渐的这就成为了一种习惯。然而那些大部分思维不是年轻人的老师从一开始就不能理解这种行为,那种"抄作业是对不起自己"式的教育也似乎不能很好解决这个问题。到了高三,随着作业量的增加,主动不写的人又加上那些不堪而被动不写的人,抄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反比情况,往往老师留了越多,写的人就越少了。

苗嘉飞从书包里拿出写好的卷子,他从不喜欢那种反叛式的行为,也许大家都有些反叛,但不应该刻意表现出来吧。对于写作业,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自己认为有用的就写,否则就抄了了事——从内心里,大概没有任何学生认为作业一点意义也没有吧。
"组长,作业。"嘉飞在卷子上写好自己的名字,抛到陈婧的桌子上。

2003-08-03

随笔之十七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为什么人们说起初恋时,往往加上"美好回忆"之类的修饰词?……
为什么人们一旦提起初恋,往往想到的就是美妙、短暂、已经结束、完成时……
为什么初恋在人们心中就只是一颗疯长的树不会结出任何的果实呢?……
为什么初恋似乎就不能永远……

不只是那些为了谈恋爱而去谈恋爱的人,纵然是那些可能或者看起来真的爱上的人们,如果是初恋也往往会可能或者是看起来莫名其妙地分开。我不知道确凿的为什么,但看他们多了,也不免觉得——也许他们并不确定是否爱上了吧……因为是初次的缘故……
Apples and pears,你哪个都没吃过。第一次吃,你怎么知道那是苹果还是梨子呢,你怎么能分清苹果和梨子的滋味呢?你分不清……
爱也是一样……
你没爱过人,第一次爱,你又怎么确定那份感觉究竟是不是爱呢?你不能确定,不是吗?……
Love Is Instinct……但你不是出生时就懂……
也许你真的爱他(她),但在内心深处也不免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爱。尤其是当你遇到另一个他(她)时,这种怀疑会更加强烈——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得不到的一定是值得尝试的。而即使是在你尝试后发现这种尝试是那么的愚蠢,你也无法回头——于是初恋已经结束了……
然而也许天意的捉弄,也许这一辈子中只有这第一次才是真正的爱。但人们往往直到生命的结尾才意识到这一切,而在过程中,他们宁愿是做出不断地尝试……
所以初恋是很难走到永远的……

但,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如果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真的是她吗?
还有可能吗?
这究竟是命运的宽容,
还是另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

请你珍惜……

关于初恋
                                                         霏昀
                                                           02.10.26 23:42

随笔之十六

又开始写随笔,是因为无所聊的原因……
新一期《读者》有一篇《邂逅》,我并没仔细看。缘由是我虽相信邂逅,却不相信影视"缘分游戏"中的它所能引发的改变的存在……
"周六回家。因为天热了,所以把那个毛巾被拿回家。再加上换了一个台灯,旧的也要拿回家,还有几本书。于是就拿得很费力气。
早上起晚了,到了车站,等车的人已经很多。拿了很多东西,但我不担心,因为我要坐的车应该并没什么人。
不久车就来了,从中门上车,果然车上很空,因为东西多,于是直着走向了一个位子坐下。把东西放下在一边,买票,看外面(我的习惯)……
然后发现前面远处的位子,只有背影却被我认了出。我希望她能回头——这样的偶遇也许是看起来很有缘份——却又不希望。真的不希望,现在维系这样平衡真的很好。因为即使面对,也注定无话可说,就像在过去的近二年中无话可说一样。
于是后来她就确实直接下了车。虽然也是从中门下车,竟就没有甚至能看到我一眼。我也竟就看着她下车,虽然就在我旁边下车,甚至不能看见她的正面。而后就看着她打着手机走远。随着汽车开动,也就慢慢消逝在视线之外。
就算近在咫尺,也注定有缘无分,就像在过去的六年中有缘无分一样……"
……
邂逅,
我曾经甚至至今也希望它能够真切地发生,以至能改变看似已经注定的人生轨迹。然而当它真的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我却宁愿放弃。因为我知道其实它什么也改变不了,人生轨迹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因为除了他本人谁也不是上帝……
即使邂逅,
又如何?
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有缘份就注定相遇,又何必追求那邂逅呢?难道在刻意中都不能拥有的缘分,竟寄托在偶然的相遇中吗?这就是我不相信所谓"缘分游戏"的原因。

关于邂逅
                                                         霏昀
                                                           02.10.04 17:45

随笔之十五

昨天晚上7:00去工体踢球,花了十分钟找了一拨,然后踢了五分钟就走了。因为我穿了一件黑T-shirt,还没戴眼镜。结果导致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我……很郁闷。
我发现日子过得真是很快,天已经黑得怎么早了,7:00就很黑。假期也已经快过去了,就在转瞬之间。
今天已经8月30日,明天我得去一趟学校,看看能不能提前一天拿到宿舍钥匙,看看宿舍是不是"先到先得"。后天再去报到,当天恐怕就不能回家了……所以我想这是这个假期的最后一篇——《之十五》。本来打算假期要写至少二十篇,但一放假便是这事那事一大堆,耽误了很多,再加上自己的疏懒,就只写了这一点。
每次都会有一个主题写在最后。其实每次都是信手去写,写好后再看一看是什么主题。但这次我不打算有什么主题——玉溪生(不是这个"溪"字,但我没在输入中找到那个)很喜欢写无题诗,我最近一年很喜欢他的诗,这也许是一个原因。
《之十三》中有这样一句话"一个暑假而已,我发现大家都变了"。这其实是一个关于成长的问题,我本打算写的,没时间了以后再说吧。成长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从3岁到18岁,我们已经长大了16年,变老了16年。以后我们还要再长大十几年——"三十而立"吗。成长的兴奋与烦恼还要伴随,就是这生活。
之前也许多次说起过爱。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这是两个很微妙的过程,而如果这两个过程同时发生,这两种微妙就会调合成一种美妙。毕竟单纯的"爱"还不是"相爱"。说到这,又不免想起了那句话,曾经在《采访上帝》中上帝的一句话,曾经在《拾遗——言爱》中引的一句话:"请记住有很多人爱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后来我遍寻不着她,不久后明白她已决定和我分手……于是我发觉其实之前我们爱着却无话可说,就像从一年半前开始我们无话可说一样……"——From Internet.这是从网上得来的,曾本打算加在《玻璃》中间却作罢的话。
这假期在家,没事时又看了看World Cup和Euro Cup。足球的话题,在一些人是无聊,却给我和另一些人很大的乐趣。我还会继续下去……
最后引一首与文章无关的玉溪的无题诗来结束这篇散乱的文章吧(我很喜欢这首诗),散乱的彻底,恐怕也是一种凝合吧……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处,青鸟殷勤为探看。"

无题
                                                         霏昀
                                                           02.08.30 20:50

随笔之十四

今天出门忘记带钥匙,结果被锁在门外一小时。在那里坐着,边看小孩子们玩。有个小孩抓了只蚂蚱,捏着她的两条后腿在那里玩。我记起小时候有一次抓住过一只很大的蚂蚱,用绳子拴住它的一条后腿在家里。晚上去睡觉,它还拴着,本打算早上放掉,却发现晚上它在那里转来转去,结果那细绳竟将它的一条腿缠断了。心里很难受。大人就安慰我所谓什么可以肢体再生之类的话,我当时信了,放了它。
我想放掉以后不久,那只蚂蚱一定还是要死掉的。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很难过……
死亡……
死亡是什么?……
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精神究竟是一种客观存在,还是大脑中的一种化学反应。唯物还是唯心,这是哲学上永远难说清的东西,我不关心它。我想知道的只是人在死以后还有没有精神存在于空间中,形象地说就是人死后还会不会"做梦",或者永远地安眠。
也可以这样说,人究竟能不能在实验室中创造生命——用无机物,而不是Clone,那是用已有生命所创造的延续。人能不能真的造一个弗兰肯•斯坦因,像造物主那样。
我不相信无所不能的神,却以为造物主一定存在,所以人还不能神圣的原因。
人们中却总会有一些以为自己很神圣(皇帝、国王……),于是希望能长生不老——就像造物主一样。很多人喜欢在夜里不开灯玩恐怖游戏(《恶灵》、《生化》),以为很cool。但如果你开着灯再去玩这些游戏,你会发现这些游戏恐怖正是因为不开灯。
人们以为死亡是一种恐怖,而其实真正的恐怖恰恰是你永远不会死……
就像《人都是要死的》中的弗斯卡,《流浪的犹太人》中的犹太人——被罚永世流浪,直到世界末日……
"觉得自己好像被上天放逐了"——弗斯卡
死亡只是界限而已——就像我说过的一样。如果真的永生,就不再有追求,不会有满足,不是你不满足,是不可能在满足。
无论对谁,"一个过不完的生命"实在是太长了……

关于死亡
                                                         霏昀
                                                           02.08.28 21:40

随笔之十三

这几天没写什么东西,没敢……
那天写了一篇关于爱的文章,中间提起了一篇所谓的《科西嘉岛》。于是想在网上找出来,贴给大家看看。(后来发现那是莫泊桑的,应该叫《幸福》。)贴出来几天,结果发现看这篇的人次,还没有看我那篇庸俗东西的人次多。那可是大师的文章!……很让我诧异,便就几天没敢再写什么……
关于上次说到的悲剧,这几天看到一句很精辟的话:"我怀疑人们在看悲剧时,竟是把它当作一种娱乐来欣赏,我无法接受这一点。"
很多自以为脆弱的人看过《泰坦》或《Pearl Harbor》后,说起伤感的剧情时,会有津津乐道的眼泪……这样廉价的悲伤,的确让人感到厌恶。

躲在家里不去见人。一个暑假而已,我发现大家都变了。变好或者变坏,变得不可理解,变得不可理喻,变得莫名其妙。于是干脆不去见人,可以留下点美好回忆吧。
六年中我以为自己很会辨人,如今才发现其实根本不懂。我不认识很多人……

一个人闲得没事,就把忘了哪弄来的"电游"(PC Game)装上玩。玩得不亦乐乎,结果好多想干的正事都被耽误了,不免想起那个关于"电子海洛因"的论点——如果说游戏机是鸦片,那么电脑游戏就是海洛因。
前几天还在无意间看过一个谈话节目,是CETV-1(中国教育电视台)的。令我惊诧的是,教育台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国家级电视台,那天居然请来一个不知哪来的看起来没什么文化有偏激的家长大放厥词,说什么应该取缔一切网络,而那段话还没被cut掉。还有个学生为了表忠心似地说明自己不会去网吧,居然说去网吧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我看了真是在冷笑)
在这里我不想说什么电子游戏的利弊,也不去重复那即使没有电子游戏不想学习的孩子也会……的道理。也许PC Game确实有很多问题,也许它确实可以使人成瘾,也许它真是所谓的什么电子海洛因。
但是,请不要忘了,就像在吸毒这件事中一样,海洛因不过是一种化学物质。如果我们把责任全归咎于一种化学物质,那么我们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永远不能……

闲之杂感Ⅲ
                                                         霏昀
                                                           02.08.27 17:19

我经历的数学班足球之优劣——门将篇

以下只代表个人观点,
决无有人身攻击之意。

就我个人观点,球场上有两个时刻是最能让队员表现的:一是进球后进行庆祝时;二是守门员扑救险球时。
优秀的守门员除了技术、意识,还需要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个人表现欲。一个优秀守门员应该把一次救险当作一次表现机会,所以每当人们看到门将救险时,会常常很兴奋,因为瞬间一击的唯美。
如果你从没体会过这种唯美的感觉,可以去看`92 Euro那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舒梅所救的那个克林斯曼的死角球——"一次伟大前锋和伟大门将的对话"。

初中踢球时,赵璞一开始是作为门将的。我认为他守得很好,动作感也很专业,出击时间把握得还好。但初二后半段开始(转会"独立"以后)打起了中场(《中场篇》中说过了不再提了),也便不怎么守了,再后来(上高中以后)便连踢也不怎么踢了。

我觉得中场其实应该算蔺轩的第二位置。他打守门员确实比打中场聪明得多,技术也好过,作用也大一些。蔺轩守门的基本技术在我们踢球的这个层次上应该算过关了。出击感觉时机把握还好。在软地上可以做出"扑"的动作,这很上层次。缺点是守门时总想骗别人,结果却被别人骗。有时也有些大意,比如高一时刘武那个球。身高是略势,性格又不够勇猛,场上会让后卫不很放心。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如果是七人制的场地,蔺轩在这六年的人中还是首选。

张兴华做守门员,可能是因为他篮球打得好的缘故。比较上面两个人,他的技术感就有些业余了。主要是靠反应和身体。张兴华的身体是一般人没办法比的,所以可以凭借身体来对抗技术——这从高一联赛时把高伟铲飞了那脚可见一斑。身宽体胖,七人制的门几乎是站在那就可以堵门了。反应很快,预判也还可以,所以对半高以上的球把握很好。但地滚球就差一些,特别是左脚。

王志杰守门全靠反应。所以能做到他那种水平已经相当相当好了。反应可以算神速。甚至在踢网球那个阶段,单是伸手一挡,就能挡下大半的射门了。不过如果碰到"大力出奇迹"的那一类,就没什么办法了——毕竟没有手套。应该好好练练基本技术。

《门将篇》只写了这么少的文字,可能因为已经懒惰的缘故。
写了这么多,对每个人的评价不免会有失公允,请大家见谅。
其实应该有人再从另一个角度写一写,也许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到这里吧——全部结束了。

                                                            霏昀
                                                              2002.08.25 2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