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尔多,国米,那些零零碎碎

早上起来的时候,如愿地看到了AC的平局。没想到的是R9的消息。后来确认了,左膝,断裂。多么似曾相识。很多年之前,右膝,断裂。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俱乐部里。人生充满了戏剧,这是连米兰实验室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天看到阿根廷的扇子说起Messi,夸耀到“20岁的年纪却进了那些巴西人一辈子没进过的漂亮进球”。轻蔑的嘲笑。97年风一样的岁月里。同样的年纪,20岁,可我们看到的不只是漂亮进球,还有宇宙、神和共产主义。

于是也就是98年随着他爱上国米的那些人之一,于是也就是这么爱下去的那些人之一。

98阿尔卑之殇。2000那一上场的倒地,膝盖,传言中的退役。遥遥无期,遥遥无期。02奥林匹克之殇。眼泪。金杯。

诸将易得尔,如Zanetti者,国士无双。

于是就是不可能不爱队长的那些人之一,于是就是不可能不恨罗纳尔多的那些人之一。

皇马的转会。电话门。AC的回归。犹大,叛徒。07米兰德比,梅阿查,进球,嘘声。

蓝黑的冠军,红黑的冠军杯。纵然没有一分钟上场,却仍然足以伤害。

08年。一上场就倒地,膝盖,传言中的退役。唯一不同的是红黑的剑条,以及人们不再唏嘘不已。

如果说雷科巴和国米不过是在相互伤害。那罗纳尔多和国米又如何呢?

许多年之后,当人们用高清视频终端重温02年世界杯那不够清晰的录像资料时,也许会穿插进97年那风一样的身影。人们从网络上的资料构建自己的观点,也许赞叹,也许欣赏,也许不屑,也许嘲讽。然而他们都不曾知道,那一种天份是怎样地被浪费。

前途光明还是自娱自乐?

今天几个高中同学小聚了一下。说起来这些人也算得上是文化程度很高一个阶层了,基本都是名校本科,若干在读名校硕博,若干出国预备队。因为想了解所以问了一句,结果是对于web2.0、SNS这种大词就不说了,就是RSS这种东西大家都可以算是闻所未闻。。。(不算某些人在网页看到过小图标。。。)

说实话,虽然之前也算大概能猜到,但是这么彻底的全军覆没还是有点没想到。这么小规模的样本可能没太大说服力,但是说句实话感觉上至少我能接触到的除了圈内人(专指从事互联网相关的这些人,学计算机都不算),几乎所有人的上网习惯还是在Search、Email和IM。结果就是简单一解释,大家就都承认把浏览器收藏夹放到del.icio.us上的好处,可是没有人真的去做这件事,他们还是拷贝来拷贝去。。。

其实有时候其实也挺怀疑的,web的发展速度是不是早就超过人们的接受能力了。。。现在大家还这么玩命得搞,到底是因为有前途。还是说这个圈子里的人,已经形成一种亚文化,集体自我催眠,完全是在这自娱自乐呢。(以上观点全指国内情况)

全息玫瑰碎片

发现翻译还是挺难的,英文没学好加上中文没学好。。。另外yeeyan确实没有google docs好用。感谢英文中文都没我学得好的staf同学的帮助。原文可以到yeeyan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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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玫瑰碎片 – William Gibson著

这是个令Parker难以安眠的夏日。

停电,时常地。睡眠引导器突然地失效,清醒的过程痛苦不堪。

为了避免这些,Parker用胶布、夹子和黑色的带子把引导器连接到一台电池驱动的外部感官体验终端上。一旦引导器断电,终端的回放电路就会被触发。

他买了一盘睡在宁静海滩上的外部感官卡带——一个视力很好却有一种不正常尖锐色感的白人年轻瑜伽者录的,这家伙只为打个盹就飞到了巴巴多斯,然后在连绵美丽的私人海滩上进行他的晨练。透明外壳包裹的带基里记录着这个瑜伽者在没有引导器的情况下沉沉睡去。然而,Parker对此甚至不敢相信。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没有睡眠引导器的帮助他就无法入睡。

现在Parker已经记住了体验中前5分钟里的每个细节,不过只有那么一次,他完整地体验了整卷带子。在他看来,整卷带子里最有趣的部分就在复杂细致呼吸练习的开头,这儿有个小的剪辑分支——顺着白色沙滩的一瞥,可以看清那个胳膊上挂着黑色手枪沿着铁丝网巡逻警卫的模样。

Parker睡觉的时候,城市电网又一次崩溃了。

暂时性的失明,黑暗扫荡视野——伴随着从深度睡眠进入外部感官体验的过程,而醒来的时候,意识已经在另一句躯体之中。熟悉之后这个切换就不会再令人惊讶。他感到了肩膀下面凉意的沙。晨风中,做旧的牛仔裤脚蹭着他裸露的脚踝。过一会儿这个年轻人就会醒来并开始他的半鱼主式(1)练习。黑暗中Parker摸索着外部感官体验终端。

凌晨3点。

在黑暗中为自己冲一杯咖啡,在电筒的光亮中倒着开水。

体验中晨曦的梦境正在消散,那是透过别人的眼睛看到的——古巴货车上深色的羽毛装饰物隐没在地平线下,然而这一切却引出你灰色的回忆。

凌晨3点。

昨日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环绕着你。你的语言,她的言语,看着她收拾行囊,打着电话叫着出租。无论你多么想摆脱这些情景,它们却依然把你围在中间,你和那些场景就像从中心点伸展出的象形文字一样,无法分离。你,在雨中,朝着那脚踏出租车司机尖叫。

酸性的雨,颜色就像小便一样让人恶心。“你妈B!”出租车司机嚷起来。你仍然要负担两个人的费用,即使她带走了三个皮箱的行李。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像一只蚂蚁。他蹬着车子消失在雨里,而她甚至没有回头。

于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也像一只蚂蚁,巨大的蚂蚁,朝你竖着中指的蚂蚁。

Parker的第一次外部感官体验是在德州那个叫朱迪之森的贫民窟里。嵌在廉价塑料铬合金里宽大的控制板。只要塞张十美元的钞票到卡槽里,即使你身处这个买枪比洗个热水澡还容易的鬼地方,也可以在一张可以把人弹到20米高的蹦床上进行5分钟的自由落体体操——而且是在瑞士轨道温泉疗养中心,和一个让人血脉贲张的16岁的时装模特一起。

一年后,他怀揣着伪造的文件出现在了纽约。而这正值圣诞期间,两家龙头企业在大型百货商场推出了第一代便携式终端,于是加州的成人外部感官体验影院风光不再。

全息技术也是同样的命运——成片的Fuller(2)风格的球形建筑群,Parker儿时那里曾是全息技术的圣殿,如今已经沦为多层超市或者直接被废弃了。在那些积灰掩没的娱乐走廊里,透过稀薄的蓝色烟雾,你仍能发现老化的氖光外部感官体验机上的老式控制板。

到如今,Parker三十岁,他已经在为公映的外部感官体验绘制分镜头,同时也为工业级的人眼摄影机编程。

还没有来电。

卧室里,Parker轻触他那张仙台床的铝制前面板。指示灯闪烁一下然后熄灭了。端着咖啡,踱过地毯,来到壁橱前——几天前就被她腾空了。电筒的光在空空的架子上搜寻着爱的痕迹,断掉的女式凉皮鞋带、一盘外部感官体验磁带、一张明信片——上面是一朵白光反射出的全息玫瑰。

他把那跟凉鞋带扔到了厨房洗涤槽的清理器里。尽管停电让它工作不畅,但它还是将鞋带吞噬消化了。轮到那朵全息玫瑰了,他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然后放到清理器那看不见的正在咀嚼的铁嘴里。钢牙嚼碎薄薄的塑料,一点细微的嘶呜,玫瑰瞬间化为万千碎片。

做完这一切,他坐回那乱糟糟的床上。点燃一支烟。她的那盘磁带已经装到了终端里,随时可以回放。虽然曾有一些女性视角的卡带让他不知所措,不过他怀疑这是否是他此刻犹豫不决的原因。

大约有1/4的使用者无法与异性视角的体验顺利同步。为了争取这部分的使用者,这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外部感官体验明星变成双性人。

Angela原先的带子从来没有使他害怕。(但如果这是她和她的情人录制的呢?)不!不会是这样的!然而,事实是,这是一盘完全未知的带子。

十五岁的时候,Parker的父母和一家日本塑料集团的美国分部签订协议将他送去做培训生。那时他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在所有申请者中真正能签订协议的比例很低。之后的三年里,他和管理他的干部住在同一间宿舍里,早上排着队唱公司的赞歌,而每个月还能有那么一两次机会被允许走出公司——去找个女孩,或者玩玩全息体验。

协议在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到期,届时他会拥有成为全职雇员的资格。然而在他19岁生日的前一周,他换了衣服用两张偷来的磁卡逃出了公司。就在他到达加州的第三天混乱的新分离主义政体瓦解了。旧金山,敌对的残余势力在街上混战。出现了四个所谓的“临时”市政府。其中之一在囤积食物方面进行了“卓越”的工作,其直接结果就是街上几乎没有可吃的东西。

在被烧毁的土桑市郊,Parker遇到一个从新泽西来的十几岁的女孩。她有时会给他讲些关于她星座的奇妙之处。其余的大部分时候,不管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是在那里默默哭泣。而革命的最后一夜,Parker在市郊和这个瘦瘦的女孩做爱。

几年以后,Parker发现他已经完全忘了他当初逃出公司的原因了。

……,……,……。带子的前3/4已经被抹掉了;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以便能快进过这些混沌的被抹去的部分——在这里,味觉和嗅觉只有模模糊糊的单一感觉,而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听不见,偶尔传来的只有白噪音的沙沙声。……,……,……(体验被洗掉的带子很容易导致入睡前幻觉(3)的产生。)

午夜,Parker蹲在新墨西哥州的路边,看着一辆坦克在高速路上燃烧。火焰吞噬着他从土桑市跟随而来的破破烂烂的路标线。爆炸,两公里外都能看到。夜空下光秃秃的大树,它暗淡的枝条被爆炸产生的白色火光映照成相机底片一样的负像——镁灯一般的亮白色天空下黑炭般的枝条。

难民们武装了起来。

德州在面对海湾独立企图时那模胧两可的中立状态使贫民窟在湾角建立起来。

贫民窟是靠胶合板、硬纸板和废弃的车辆搭起来的,到处都有盖遮的塑料布在风中摇曳。跃城、Sugaree,它们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名字。在这些地方黑市经济是风向标,指示着地盘和权利分配的不断变化。

联邦和州政府的部队时常被派去扫荡这些不受法律控制的地方。不过他们很少能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反过来,每次搜查之后都会有一些人不知所踪,其中一部分人卖掉武器烧掉制服逃离了;而另外的那些则是因为太过接近他们被派去寻找的东西。

三个月之后,当Parker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只有货物才能安全通过军队的哨卡。然而一次偶然,他有了机会。那是傍晚时分,贫民窟里满是油腻的炊烟。他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干枯河沟边的一具女尸。被打扰的苍蝇乱成一团,而后又落了回去。女人穿着一件皮质夹克。Parker试着找一根长度合适的树枝,因为在夜间他常常觉得冷。

夹克的背后,左肩下方的位置有一个铅笔杆粗细的洞。夹克的衬里曾经被血染红。血已经干了,发亮的黑色血渍使衬里硬邦邦的。他用找到的树枝挑起夹克,想找些水把它洗干净。

然而他从来没有来得及去洗那件夹克。在夹克的左侧口袋里他发现了用塑料布和透明的医用外科绑带包裹的的可卡因,一盎司左右;而右侧口袋里是一把10英寸长硬柄弹簧刀以及十五瓶美西格-D(4)注射剂——在那里抗生素的价格是可卡因的两倍。

弹簧刀被插进旁边一棵贫民窟里那些捡木材的拾荒者都不会注意的烂树桩,直没刀柄。他把夹克挂在刀柄上,然后离开了——苍蝇接踵而至。

夜晚,在破烂铁皮搭成屋顶的酒吧里,等待一个帮人穿越哨卡的“律师”的闲暇,他第一次尝试了外部感官体验机——还是非常大型的那种,缀满了铬和氖光的装饰物。机器的主人对此非常自豪,虽然这是靠帮助别人抢劫货车得来的。

“90年代的混乱反映的是信息传播范型的根本性转变,这种转变的最终结果完全改变了前全息社会的拉斯考克斯(5)/古登堡(6)传统。新的技术允许我们编码并重建全方位的感官体验。而我们又期望从这项新技术中得到什么呢?”——《美国近代史:一种系统观点》,Roebuck, Pierhal著。

快进过那些嗡嗡的没有时间感的空白磁带,他进入了她的身体。欧洲的阳光。陌生城市的街道。

雅典。希腊文的标志。还有尘土的味道……

……尘土的味道。

透过她的双眼(想像一下,你刚刚逃出德州,这个女人还没有遇到你),看着那些灰色的纪念碑。马儿在大理石路面上踱步,鸽子在盘旋。

……爱人的身体一动不动,把他擦干净,却依然苍白。海滩的画面一闪即逝,白噪音的沙沙声代替了一切。卡带到这里就结束了。

睡眠引导器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黑暗中Parker躺在那里,回想起刚才那朵全息玫瑰的万千碎片。全息图有这样一种特性:恢复重建——每一片碎片都会重新展现出一朵完整的玫瑰。还没能睡着。他看到了代表他自己的那多玫瑰,每一个碎片都代表一个他自己不曾了解的自己,偷磁卡的那个、在烧毁市郊的那个、和陌生女孩做爱的那个、看着高速公路上燃烧的坦克的那个、拿着可卡因和抗生素的那个、在水泥上打磨弹簧刀的那个,瘦弱而痛苦的那个。

他思索着。我们都不过是其他碎片的碎片,一切不是从来如此吗?欧洲旅行的瞬间,废弃的灰色荒漠——就如那盘被抹去的磁带所记录的。即使他也经历了那些,他有更接近她吗?或者对他来说她变得更真实了吗?

她曾经帮他拿到了那些伪造的文件,帮他找到了他的第一份在外部感官体验方面的工作。这是他们共同的过去吗?不,过去只存在于睡眠引导器的黑色表面,存在于那空荡荡的壁橱,存在于那不曾整理的床。过去只存在于停电之后他苏醒过来时身处的那具令他厌恶的完美躯体,存在于他面对脚踏出租车司机的那种狂怒,存在于酸雨中她那拒绝回头的背影。

但是,他忽然想起,每一个碎片重建的玫瑰会展现出不同的角度。然而睡意侵袭了他。在他了解其中的意义之前,他睡去了。

 

  1. 半鱼主式,瑜伽的一种练习体位
  2. R.Buckminster Fuller,1967年曾为蒙特利尔世界博览会设计了一个球形建筑物
  3. 入睡前幻觉(hypnagogic hallucination),此种幻觉出现在入睡前,患者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幻觉形象,多为幻视
  4. 美格西,Megacillin,苯氧甲基青霉素钾。一种抗生素
  5. 拉斯考克斯(Lascaux),法国多尔多涅省一处前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于1940年被发现,保存着重要的旧石器时代主要是关于动物的绘画作品。此处与古登堡一起指以印刷和视觉为主的信息传播技术。
  6. 古登堡,Johannes Gensfleisch zur Laden zum Gutenberg,西方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人

啊啊啊,贴出来以敦促自己快点写

话说这个小说应该是05年底开始写的了,到现在写了1/3,我真强大。。。囧。。。其实从人名还是能看出是《通灵》的吧。。。 

一 Eric 西都
疾驰的列车里,从窗望去,轨道上的灯照亮了一点点隧道的墙壁,其余的部分便全是黑暗。车厢里声音嘈杂,但如果把头倚在车窗上却能听到沙漠的夜风扫在隧道外壁的哒哒声。矩阵上列车的系统域不失时机地闪烁着女性化的信息片段通知西都的临近。我将烟碾在满是污渍的窗框上,拉起围巾。
途径西都的轨道本是紧贴着城市通过的,然而在铺就后的岁月里沙漠爬过来把整座城市向后推了几公里。于是地面上的轨道成了穿越沙漠的隧道,而车站到城市的这段距离有了生意。车刚进站,带着大号防风眼镜的“邮递员”们就围了上来。

邮递员驾驶的是挂着铜质推进器的机车,在这种速度下行驶,即使带上了挡住半张脸的面罩,沙漠的风仍然重重地切在脸裸露出的部分。搭载我的邮递员叫梅斯,常年的沙粒已经把他那张仙台IV型脸打得坑坑洼洼。夜间往返车站到西都这一段,邮递员们喜欢走不容易迷路的被掩埋的旧街道。两边不时有高大的建筑从沙丘中露出顶端,标示着方向。而路旁有些沙丘被挖开,沙子覆盖着房屋,门窗却透出光亮。里面的是从西都流亡出的人们——一无所有却又愤怒的盗贼们。如果没有邮递员的指引,这会是危险的通途。
“你不……是本地人。”紧紧闭着嘴,交谈只能在连线上进行,风却又让连接不很稳定,“需要……介绍住的地……方吗?另外如……果你需要,我也认……识很多联……系人……”邮递员发出的信息断断续续,矩阵上不时跳跃出的亮白色立方体让我不舒服。我尽量简短我的回复,“你今天好像不太识货。”车速加快了,脸被风切得脸麻木起来。

二 Eric 废铁镇
“你他妈今晚来不?有货”醒过来的时候,留言板上闪烁着Jimmy的消息。我只留给他20个字节空间,他居然还是想办法爆了粗口。我推开窗,废铁镇特有的油香飘进来。夕阳下,远处中京延伸过来的巨大管道正在按时地喷涌着机械电子垃圾。而今天废物中的太阳能板好像格外多,整座垃圾山的顶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让那些拾荒者们搬动太阳能板的的动作很容易辨识。
废铁镇最初不过是中京的一个排污口,然而当那些渴望了解中京家族企业内部技术的人们聚集到这里后,资金、技术、文化的不断投入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达尔文主义试验场。各种各样身无分文又渴望出人头地的人们带着愿望和目的涌向这里,虽然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会变成试验后的残渣,等待死亡或者苟且偷生。半年多以前,我第一次在红龙酒吧见到Jimmy,那时他是个崇拜Heinemeier的毛头小子,一心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牛仔。如今他靠在红龙骗那些和半年前他一样的傻瓜得来的钱换安非他命。我讨厌Jimmy,然而他有时的确能有一点意想不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我的留言板上有20个字节的空间。

红龙酒吧的门是老板Bati的得意之作。两块乌克兰制的厚太阳能板,上面有一层不沾污迹的纳米膜,白天阳光下刺目得让人望而却步,晚上却能借着周围的霓虹流光溢彩。Jimmy坐在整个红龙最靠中间的位子——他在晒他的货。“货”背对着门口,我进门时只看到背影,是个女人。

三 Edward 西都
并不起眼的小屋,边角处已经锈蚀的铁门。临近西都最繁华的娱乐街,巨大霓虹灯将这后巷的窄街照亮。我看着门上的斑驳锈迹,同时把连接伸到矩阵中代表小屋的金色立方体。一个连接很不客气的Ping上我的域并且开始从外缘扫描,平时我大抵会让这冒失的家伙化成灰烬,然而今天我并不想多生事端。
“Eric,预约过。”我用之前约定的密钥发送加密的信息。
连接杳无声息的断开了,我醒悟原来连接过来的是个巧妙地模糊过的人工智能。从没见过的设计,不知道是西都特有的,还是我离开废铁镇到西都路途中产生的新方法。我等了几秒钟,走前几步去推那门。依依呀呀的,门开了。其实门一直没有上锁,但是没经同意的人大概逃不过那些时时刻刻盯着这扇门的看守们的攻击。

房间是远古的装饰风格,全木质的家具和地板,墙上贴纸,屋顶的花式吊灯,我感觉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华丽的木头盒子里。
“请坐。”Edward坐在棕色的皮质椅子里,光滑的粉红色手指交叉在胸前,“如果这屋子的装修不合你意,原谅那个时代人的品位。”
Edward,粉红色的皮肤,婴儿一般;光头,白色的细小绒毛;暗红色的瞳孔,眼窝深陷。桌上有一台HP-Moto的投影终端,但是没有插孔和连线,矩阵上代表他的那个无特征的白色方块很可能是个异步代理人工智能。这一切都不和传闻提到的矛盾——靠换血、抑制激素分泌、反转基因开关活了上千年的无性原生人。不过我依然要确认,最关键的一点。
“传言是真的吗?你能和死人交谈。”我刻意了用词。
“神的给予,那个时代的人更喜欢称之为‘通灵’。”
“‘通灵’不过是小儿科的技术。”
“神的给予有它特定的名字,无知的人偷窃了它的称谓,但不代表那是一样的。你所说的不过是电子生化的产物,而我能给你却是完全不同的。”
我舔舔嘴唇,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支。然而打火机却失灵了一般,只是咔咔作响而已。
“我并不介意浪费时间,毕竟我有几乎无限的时间。不过时间也许对你是有意义的,所以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屋子空气里的纳米机器人不允许一点火星的存在。”Edward在空中划了一个手势,三维投影显现在终端上慢慢旋转,一开始只能看到背面,然后逐渐面向我。女人,白崭的脸庞,左右并不对称的短发,长的一边刘海被挑染成蓝色,灰色眼影。我狠狠咬住烟的过滤嘴。
“Lydia Faye。你要找她吗?”Edward笑了,我很惊讶,因为我第一次看到无性人显露出感情。

四 Jimmy 废铁镇
那女人的脸庞白崭,齐耳的短发,左右不对称,长的一边刘海被挑染成蓝色,淡淡的灰色眼影修饰着眸子。毫无电子配饰的复古上衣,胸前有一行文字——搜索,答案是泛欧伊斯兰共和国成立之前法兰西地区使用的文字,字母排列没有明显的含义。
“她要干嘛?”我问Jimmy。
“通灵。”Jimmy的信息闪烁着。
“操。这什么货,你看她就知道不可能有钱。”
“我教教你,宝贝。这叫女人,美女,你不要有的是人抢,我便宜你,一包双倍纯度的。”
我切断了Jimmy的连接。Jimmy转过头朝我眨眨眼睛。我转向吧台,要了一杯啤酒,盯着Jimmy的信息往来。
Jimmy找到的是“疤脸”Kee,这家伙在赌场和妓女那里呆得太久,以至于连换张脸的钱都没有。他正坐在角落里吻一个妓女的脖子,每次那女人都发出刺耳的笑声。Jimmy连到Kee时,他抬起头打量了一番Jimmy对面的女人,而后又低下头亲那妓女。他们在讨价还价。
有时候,我很奇怪Kee这种人为什么能在废铁镇生存,他技术粗糙、行事莽撞、四处树敌。甚至有传言说他和中京的技术员有过节,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现在还活着完全是因为那人没时间或者懒得动手。妓女咯咯笑起来,Kee手摸到她的胸前。
“给Jimmy他要的。”我给老Bati发消息。
“伙计,这不太合规矩。你刚放弃了。”红龙里的交易全在老Bati的监视之下。
“他妈的,我受不了Kee。”
老Bati耸耸肩,打开柜子取出一包淡紫色粉末。“Jimmy,你的药。”老Bati喊了一句。左臂的英制机械手精确地把药包扔到Jimmy的桌子上。
妓女尖叫了一声,Kee猛地把她推到一边,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他盯着吧台这边,横贯面颊的伤疤,让我分辨不出他是在看我还是老Bati。
“Bati,这儿他妈还有没有规矩。”Kee吼起来。
Jimmy低声和那女人解释这争执,他大概会说Kee想抢老Bati给他的粉末。
“规矩是先到先得。‘疤脸’。”
“操,货是我的。谁,你们他妈谁跟我抢。”Kee面向整个酒吧。找死的蠢货。
 “不太好办呀,宝贝,我们刚谈好价,你让我很难做。”Jimmy的信息适时地闪过来,我把杯底的啤酒一饮而尽。
在废铁镇争抢货物这回事时常发生。上次有个刚继承了遗产败家子出现在废铁镇,为了得到他,至少3个赏金猎人和2个职业骗子死了。半年之后,当那个败家子死在街上时,他除了一身二手人造器官外一无所有。不过到刚才为止我都没想到要为这次的货出手。
Kee的域上交错着3个反对称秘钥加密的攻性屏壁,就他所知来说,这大概是万无一失的保护措施了。不过我曾经在辛普森家族遗弃的黑匣子里抠出过一个算法。于是Kee就站在那里,然后忽然间,他的头猛地向后仰,脖子像是要抻断了一样;浑身僵直,手指痉挛似的抽动着;牙齿相互击打,一绺血从嘴角流出来,大概是咬伤了舌头。半分钟的时间,他侧着摔在妓女脚边,吓得她只往后缩,空气中弥漫出神经元烧焦的味道。接着人们无趣了似的重新回到各自的话题,而2个在旁边觊觎已久的家伙把尸体抬了出去——不过不用多久除了那张疤脸外的其他器官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很帅,宝贝”Jimmy的消息跳跃着。
“真没想到今天要动手。”我点燃一支烟,发消息给老Bati。
“还好。”老Bati又习惯性的耸耸肩,推给我一杯啤酒,“Jimmy知道你讨厌Kee。另外,如果Kee死了,Jimmy大概会优先考虑还我的钱。”
我把刚点着的烟扔到酒杯里。我要考虑减少Jimmy在我留言板上的空间了。

五 Alice 西都
因为四面被沙漠所环绕,西都的空气总是颗粒蒙蒙的感觉。季节转换,天气冷了下来。Edward小屋拐角的小路,乞丐们蹲在那里点着火堆,火光在西都的空气里被泛化成雾蒙蒙的光辉。我经过他们身旁时,其中一个忽然抬起头。我瞥见他正用手撕一只老鼠的皮,那只老鼠拼命地扭动身子。其他几个乞丐正在啃烤熟的老鼠。我哆嗦了一下,快走两步。那乞丐低下头吃吃地讪笑起来。
转过街角,街灯亮起来。忽然有人从侧面拉住我的胳膊。我一惊。甜腻的声音响起来,“先生,你看上去好寂寞呀。”转过头,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我。病毒的片段被我勒住,停在她的域前。

我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点燃一支烟。室内外的温差让玻璃蒙上一层雾气,于是窗外的街灯们也变成一个个光雾。降低了神经对温度的感觉,这样即使在冬夜里赤裸着身体也不会感觉寒冷。床上叫Alice的女孩注入天然油之后已经睡着了,天蓝色的蘑菇头在橙红色光雾的照耀下颜色变得诡异。
在地表有太多人只为了几毫升天然油出卖自己,他们中很多人甚至愚蠢的不知道天然油是合成身体制造商和原油贩子们勾结的杰作——天然油里的蛋白质会加速机体磨损,而制造商们不掩饰地加强天然油给廉价机体的快感。于是这些用廉价机体的穷鬼们像原生人爱安非他命一样爱着天然油,直到机体迅速崩坏,或者更换或者残废地被扔进垃圾堆。
我默默地抽了3支烟。自从离开废铁镇后,我逐渐开始连续几个小时在清醒状态下不与矩阵连接。Alice翻了个身,但仍然陷在天然油带来的快感中。我用手将地毯上的烟灰磨碎,而后又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而是将烟纸撕开将烟叶倒在地毯上。我将细小的烟叶打散然后又把它们聚拢成一堆,不断重复这过程。

“先生,需要再来一次吗?”。甜腻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觉中Alice已经醒了。
我背对着她摇摇头,同时重新连接到矩阵把钱划到她的帐户中。她不说话默默地穿衣服,我却在她连接矩阵检查帐户的动作中监视到2个毫秒级的神经波颤。
“别再用天然油了,除非你能在几周之内搞一根新的脊椎。”我偏过头看着她打开房门。她愣了一秒,而后海蓝色的眸子中闪出被人揭穿私隐的怨恨。我不再说话,转回头点燃一支烟。房门“碰”地关在身后。

中8楼、茶马古道

好吧,就像我说的那样,从新的一年重开腐败记录这个tag。话说隔了一年了,囧。这次是两家云南菜。

中8楼,云南菜。去了许多次总结一下。新中关这边新开的店(话说这边马上要——没准已经——开一家鹿港小镇,饮食越来越丰富了喵)。其实经过长期的积累,每次去吃云南菜点的东西都差不多,黑三剁+米饭+过桥米线+米酒,然后就是根据心情再点一个其他的菜。黑三剁,感觉和其它地方的很不一样,加了酱,而且更油更咸,倒是下饭;还有不知为何,每次吃都觉得肉有腥味,比较伤感情。。。过桥米线,这个是平均水平吧(本来就是到处都差不多的东西)。米酒属于米酒里度数偏高的那一类,不过说实话这甜味东西度数一高就不好喝了。。。其他的菜呢,蕉叶烤鱼蛮好的,浸过的肉很有味道,就是上菜非常慢。滇锄牛柳,容器很有特色,味道就是一般的牛柳。宫保蘑菇,超级不推荐,蘑菇本来就偏酸味,宫保调味也偏酸,叠在一起超级难吃。另外免费的水是用各种块状植物切成条泡制的,不过味道就和白水一样。杯子倒是很可爱。环境很暗,光线全都聚焦在桌子上,可能不是一些人喜欢的style。还有就是沙发和桌子的高度不和谐,吃饭有点累。

茶马古道,云南菜。事先功课没做好,随机点菜。十分标准的黑三剁,无功无过的版本,拌饭拌饭。过桥米线是一海碗加一海勺。。。感觉上汤里的油比一般的过桥米线要大。蕉叶XX鱼,名字忘了,不过完全是剁椒的做法,蕉叶完全是容器的样子,所以有点不知所云,另外正如所有的蕉叶XX鱼一样,上菜超级慢。滇茶火炙牛柳,酒精+锡纸+牛柳的配置,不是很确定滇茶是锡纸包中的什么物质,味道还可以就是菜量太小了。其实这里整体的菜量都偏小(除了过桥米线的汤。。。),价钱贵(一份油鸡枞要100元上下,真吃不起。。。),所以性价比不是太高的样子。大年三十中午去的,应该是晚上要演出的缘故,开始一直在试音,吵死,影响了环境的印象,其实环境应该还是可以的。传说中给的小菜里会有很好吃的牛肉,结果是黄瓜、木耳和糖蒜,一个赛一个难吃。。。

新春,传说中的本命年

看不见上古怪兽的岁月,硫磺依然呛然弥漫。

人们想着迎接,却执行着驱赶的仪式。

烟火在窗前四溅,夜色执着地黑暗。

与其随逐瞬息万变的波流,不如固执于自我。

于是我只想拥我的爱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开始翻译"Burning Chrome"这部集子

整垮珂萝米,威廉·吉布森的短篇集~

科幻世界上曾经登过其中的两篇,同名的那篇;另外就是《约翰尼的记忆》(讲《神经浪游者》里莫莉的前传)。在科幻的流派里一直号称的是控80年代Cyberpunk风,然而其实很多很经典的东西都没读过。比如蔓生三部曲,就只读过《神经浪游者》(囧,说出来真不好意思,-_-|||)。上学期末本来想发一个大智慧把另外两部读了(《数零》和《蒙娜丽莎超速》),然后发现居然这么经典的作品没有译文版(不排除本猫孤陋寡闻,谁知道这部有译文版的赶紧告诉我一声,我就不费这个劲了)。。。

然后发大智慧找来原版,然后就不免要从短篇集开始熟悉一下世界观设定,然后想既然要读不如顺便翻译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自己的写作练笔加找灵感了。恩恩。就是这样。

第一篇开始翻的是"Fragments of a Hologram Rose"——《全息玫瑰碎片》。另外的就是试用一下译言这个网站。

昨天忘了出离愤怒了。。。

前天的比赛又被罚下人了。。。没法忍了,4场比赛3场10人应战。。。让不让人活了。。。不过居然nb的2胜1平。。。囧。。。罗马居然被锡耶纳血洗了。。。二元囧。。。赞气质。。。

领先8分了~ Forza Inter~

ps:维埃拉你不想踢就别踢了。。。干嘛呢。。。。

Lost in SNS

现在再在blog中大谈SNS、Facebook不免是跟不上潮流的嫌疑。不过在年前把近半年多所有的思路汇总一下,也为明年(农历)做个备份。

去年底(公历)的时候读了FOSE07的论文集,其中一篇关于Web Trends的论文谈到Search、Tag、SNS、Collaboration是现在每个Web2.0网站的infrastructure,而也许可以将这些东西抽象出来形成一个Web Oriented Middleware。当时并没有对这个说法太感冒,因为Middleware这个说法的直观印象还是WAS、Spring、RoR这样的东西。后来讨论的时候联系到Facebook F8,发现了这个说法的味道。实际上Open之后的Facebook已经是可以算是Service形态的SNS Middleware了(当然如果你不习惯的Middleware这个说法,你也可以换成OS什么什么其他的,总之这也不是什么新观点了)。

从这个角度出发,Facebook或者说SNS将会是互联网中的infrastructure。一定会出现SNS巨头(可能是Facebook也可能是其他的),因为对用户来说社会网络建设的成本很高,没有必要用户不会重复建设。如果我们注意这些年涌现出来旨在满足实际需求的实用性网站,例如blog、delicious、flickr这些,存在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是这些网站都是个人向网站,也就是说这些网站提供的功能都是面向个人的(书签、相片),简单的说就是可以自己玩(i Age, aha~)。虽然这些网站也存在自己网站范围内的SNS(Group功能),但是这些功能只是锦上添花,没有的话用户一样可以用得很好。然而相比之下解决实际问题的群体向网站非常少。这些网站旨不在创建人际关系和交往,而是旨在方便特定领域(小领域)中已经存在的人际交往过程,简单的说就是解决大家如何有效地一起玩(并且一个人玩不了)这种问题。而这类网站面临的很大问题就是SNS如何初始建设,因为面向小领域提供精致的解决方案,所以新用户登录到往往面临一片白地,而这时他们最可能的不是到处发email给朋友邀请他们,而是下线。但是这并不是说群体向的网站没有需求,相反的我觉得这方面的需求可能比个人向网站还强烈,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而网络天生为交流存在。

回到SNS,现在的Facebook们还没有充分发挥SNS的威力(用户往往为交际而交际)。当然在一定层面上发挥SNS的威力也不是Facebook们的职责。这一职责应该由更专业聚焦在更小领域的实用性群体向网站来解决。在SNS巨头的帮助下,这些群体向网站的用户可以快速构建出自己在这些网站内部的社会网络,从而跨越起步的门槛。进而享受这些网站给自己社会生活带来的便利(就如现在的个人向网站为个人生活带来的便利一样)。(造个词,we Age,大抵如此~)

最后又扯一点豆瓣,和主题关系不大。豆瓣原来是个人向网站,现在有点开始向SNS转型的意思。其实不知这个比喻是不是合适,豆瓣现在的发展有点北京城发展的意思——摊大饼的思路。豆瓣原来关注的是书影音这个特定领域下帮助个人解决问题。现在随着用户的增长,从原来的起点向外,饼越摊越大,功能越来越多,新功能又和旧功能关系不大,发展之下就是新功能必将影响老用户。好比北京拆胡同盖楼(好比个鬼。。。我自己都觉得不能这么比。。。囧rz~),就算楼房生活条件比大杂院好,问题是有一帮人“我就不适应,我就不适应”,何况和一些XX的老四合院比楼房未必好。

说到这里,再我说说理想中的互联网公司形态。这应该是大公司和小网站集群的样子。公司可能大,但是手里的不是一个巨无霸的网站,应该是一系列有一定内在联系的小网站的集群,每个小网站的功能都能用一句话说清楚(我对好网站定义的必要条件),而且各自都是独立品牌,同时公司整体又是一个大品牌(37signals~ 喵~)。其实豆瓣和9点的关系就挺好的,也许将来豆瓣也会是豆瓣SNS和豆瓣书影音吧,谁知道呢。特别说明,上面包括豆瓣、北京城和理想公司形态的部分都是随手写的,没什么太多根据了,全是妄言罢了(自己未来看了也不要喵之)。

总之的是年底的时候把思路理清楚,明年自己会依这个想法走下去就好了。

p.s. 这篇的tag都是大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