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短信,我们该如何暧昧

南锣鼓巷喧闹的夜晚,东平路安静的夕阳,沙面慵懒的午后。
谁又爱上谁,谁又伤害谁。
伦敦酒吧中的寂寞,模手原坂下站前的放荡,上海堡垒里的生死。
谁又暗示谁,谁又自作多情以为别人喜欢谁。
谁和谁带着名叫短信的面具,互相着最平板僵硬的语气说着最别有意味的言语。

“你还活着嘛?”
“能给你打电话吗?”
“家里的花谢了,你没来。”
“我想见你。”

老虎滩军舰旁的冷,沱江石板路上的雨,泰山南天门外的风。
呕吐的是谁,胡乱按着手机按键的又是谁。
夜晚台灯下捧着书,午饭前瞧着屏幕,地铁杂音里塞着耳机。
刻薄的是谁,怯懦的又是谁。
谁和谁距离30公分,面对面站在下着雨、晴空万里、风抚着又雪落无声的天气里。

“我只是个小孩而已。”
“太晚了,我不打给你了。”
“对不起。”
“早睡,晚安。”

20年后的北京,20年后的上海,20年后的广州。
谁发了福,谁再装不作不服责任的男孩。
20年后的东京,20年后的米兰,20年后的纽约。
谁有了法令纹,谁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谁和谁擦肩而过,谁和谁见面吃了大餐,谁又和谁上演了那些最流俗的桥段。

“……”
“……”
“……”
“……”

然而是谁在恐惧。
如果那时没有短信,我们会不会对面无言。
如果那时没有短信,我们怎么表达那些情感。
如果那时没有短信,我们该如何暧昧。

消失

谈起一座城市,人们常常会说自己到过或者未曾到过。这正如说到一个人,人们总是说识得或者不识得。另外在那些喜欢矫情文字的人们笔下,他们更喜欢使用相遇或者错过。然而,别人谈起伊西多拉时,我是常常不置言语的。因为我知道,我与伊西多拉,我们不曾相遇,却又从未错过。

当和那些认为我到达过伊西多拉的人说话的时候,我会说我到过伊西多拉。我会像那些真正到达那里的人那样描绘她的美景。清丽绝伦,不沾尘色。只八个字,就仿佛我真正看到过清晨笼罩在迷雾中的老房子,真正看到过镜一样的湖面,真正听到过静谧中那忽隐忽现的燕语莺歌。

而每当与那些不知道我曾经到过伊西多拉的人们谈起这座城市时,我习惯于静默不语,静静聆听。他们或赞美或唏嘘,然而那些话语如此千篇一律。我只感到厌烦。我很想告诉他们那不是真正的伊西多拉。然而我只是聆听,因为我知道虽然我如此接近,甚至可能比那些真正到达过那里的人还要接近那座城市,但是我终究未曾抵达。有时我也害怕我以为自己对于那座城市的接近也是出于我的幻想,毫无真实,可笑之极。

我一直希望我能够真正到达一次伊西多拉。一直希望。我甚至曾经幻想居住到那里。虽然大陆南部的气候,也许让那里并不是一个比我现在生活的地方更适合我的城市。但是我还是幻想过。毕竟那是一个让人艳羡的地方。然而我是怯懦的。一直是怯懦的。于是我停留于幻想,从未踏出步伐。

也许我也是幸运的,一直是幸运的。于是当红色的炎魔吞没那座城市的时候,住民四散无家,面临绝望的时候。我却可以在麻辣烫的店里和朋友叫上几瓶啤酒,拿毁灭相佐,故作悲恸,图有姿态,令人作呕。

可惜这就是我,令人作呕的我。

今天我写下文字悼念那座消失的城市,但你是否能读到了那种味道,那种我炫耀我曾经比你更接近过那传说中的美丽城市的味道呢?这就是我,令人作呕的我。

很多年之前,我有幸碰到一位逃过那场大灾难的住民。

那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女士。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依然能十分坚强。

我们谈起伊西多拉,她以为我到过那里。我没有否认,因为我想更多的听到一些关于那座消失的城市的传奇。我们谈得不多,毕竟这不是一个她愿意讨论的话题。然而她说起一句话,

“对不起,伊西多拉让你们失望了。”

很遗憾,我也是一个让人失望的人。

一生

建造达迪奥米拉的人没有认真想象这个城市的模样。他们只是草率又固执地开始了建造。于是当城市沿着中心逐渐扩大时,终于再没有人能够维持这个城市的平衡了。作为一个生存的空间,达迪奥米拉无疑是一个失败的典范。比如道路没有疏导人群的行进,反而将他们引导成盘结错杂的乱麻;城市的方向没有带来清新的空气,而是迎进滚滚的沙尘。这一切都向人们说明着最初建设者的潦草和漫不经心。

我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仍然懵懂不知,然而却就毫无准备地开始生活在了这里。如今我经常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那可以是被称为一个选择的话。我和达迪奥米拉,我们是从不同质的存在,也从不想学着去适应对方。于是城市在每次乍暖还寒、乍寒还暖的时候让更多的土尘刺激我的咳嗽病发作;而我则不遗余力地在所有适当的场合表达我对她那作为城市的失败的不屑一顾。

从某一刻起至今,我一直相信一旦机会适当,我和达迪奥米拉都会好不犹豫地抛弃对方——只伴随一点短暂的心悸和思念。然而我们又也许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们混合了太长时间已经融为一体,难以剥离。也许我已经有无数地机会离开达迪奥米拉,到一个真正让我可以适应、真正愿意适应我的地方。可我宁愿假装对那些机会视而不见,继续留在这个在我早上开窗时,微微刺鼻的土味让我皱眉的空气里。

我,几乎和世间的每个人一样,都必须携带类似的迁就和忍耐走过自己的生命。这是因为当我们到达达迪奥米拉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那一刻,我们被烙下了诞生的印记。

不如听雨

引子

写以下文字时耳机里响的是“虫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给了“听见涛声”5星级的评价。莫非我的审美观快从赛伯朋克改到青涩纯情了?汗……

给:记忆中第一次如此多雨的夏季。
另:如果有人总被雨淋,那一定是不认识晴天娃娃的缘故。

不如听雨

(一)
他习惯在露天游泳池里游泳,所以常常晒得很黑。因为露天泳池里的水不会有那么浓烈的漂白粉味道,每次从更衣室进入室内泳池的时候,扑鼻的漂白粉味道都让他几欲作呕。而每次前胸扑在水中时,阳光在后背的感觉格外暖和。

不过8月下旬的天气不再是适合露天泳池的天气。处暑之后天气转凉下来后,平日里人头攒动的浅水区已经寥寥。今天更是阴天,跳下水时冷得激人,他一趟接一趟不停地划水,以免停下来就会发抖。

这时雨在这种天气里并不唐突的落下来,不是霏雨里的淅淅沥沥,而是雷阵雨那种猛然间很大的落下。颗粒的雨滴在泳池里涟漪泛着涟漪的溅起。泳池里其他几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岸向着更衣室飞奔。他扒着岸边,却没有上岸,雨水落在头发和肩膀上。他猛吸一口气,把头潜入水中,水流到耳朵里,于是响起了汩汩地流水声,雨水落下的声音被隐没在这水流的声音了。他忽然想从下向上看雨滴落到水面的样子,下意识地仰头的时候水倒流到鼻子里,呛得他难受起来。

(二)
当风蓦地刮了起来时,空气中立刻飘散出阵雨前夕的味道。他等车的公交站旁边正在施工,风扬起土。他侧过多半身,背着风,抬起手臂挡着眼睛,半眯着眼。他的第一滴雨落在鼻子上,去看地面开始湿湿点点。人群开始缩到公交站的檐下,然而风把雨斜着吹进人群。

他从包中拿出伞,背着风,三折伞总是被吹得反折过去。转过身,雨水一下扑到面额上,赶紧把伞打开。完全不用举着,30度角的样子斜搭在肩上,感觉好像有个人在并不全力地推你。下半段的裤子就不可避免的湿了。

车来了。他有点慌张地收折伞。出于习惯地尽量把伞离腿远些避免弄湿已经湿了的裤子,随着人群在雨中挤上车。

(三)
上午还是夏日晴朗的天空,早上上班时走在路上,他一边流汗一边不忘咒骂城市里一年甚于一年的炎热。下午天气毫无征兆地突然转阴,然后就下起雨来。细细密密的雨滴碎落的溅下。

跟着前面不紧不慢地撑开伞的人下车。他一只手下意识地遮着头另一只手扶着包,踮着脚拣着积水不深的路,半蹦半跳地走向城铁站。凉鞋的前沿总是不能避免地带起地上的雨水,于是凉鞋的前沿和脚趾没走几步就湿乎乎的。

城铁站的顶棚的一部分是塑料,雨水打在上面“砰砰”地格外响。他站在白色箭头旁等着城铁来车。大概是雨大起来的缘故,一会儿“砰砰”声变得轰轰隆隆地响彻周边。他听不见旁边人聊天的话语,他没有听见城铁进站的广播,他甚至分辨不出城铁开动的声音。除了嘈杂一片,他什么也听不见。

车门在他面前打开,水顺着车顶留下来滴滴答答地。他伸出左手托在头边,跨进门口的时候,一滴雨落在掌心,另一滴雨落在右边的肩膀上。车开动起来,车门关上的时候雨落的声音已经小了,一出车站就只剩城铁开动的声音。他拿出mp3,音乐淹没了周边。

(四)
并没有什么风的闷雨,然而因为想快点到家的他把车蹬得飞快,所以还是顶风冒雨前进,雨斜打在身上的感觉。

他最讨厌淋雨骑车。
雨水落在裤子上,于是裤子的上半截就贴在大腿上;
雨水打在眼镜上,于是眼前的现实成了收遮挡的清晰;
雨水溅在头发上,于是湿漉漉的头发粘到前额;
这一切都让人难受。
冒雨骑车让他感到窒息。

前面一辆公交车到站慢了下来,他猛踩两步想趁着上车聚到车门之前从内侧超过去。这时车顶蹭到了路旁的伸展出的树枝,于是在树叶沙沙的响动中,叶片上积存的水珠噼噼啪啪地落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胳膊上,腿上。

(五)
如果不是路边的积水洼上密密的波纹,完全不像是下雨的样子。身体的感觉就像是并不闷热但是湿度很大的天气,单是潮,完全感觉不到雨水落在肌肤的感觉。所以他手里握着邦的整整齐齐的伞走在雨中。

不知道是不是清洁标准的问题,雨天里的过街天桥都无可救药的脏。那种带圆点凸起的防滑塑料地皮,被粘着泥水的人们踩过后,那泥水就或多或少地留在那里。红色的地皮上不规则的黑色污水十分恶心。于是每到下雨天不得不走过街天桥的时候,他总是或前倾着身子或向后微仰脚使劲抓地,走在天桥两边给推车人留备的斜坡上。

走进写字楼的大门,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有点潮乎乎的但是完全不是淋雨落汤的样子。然而习惯地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收回手,把手掌摊开到眼前,上面清晰地满是雨水。

(六)
他将头抵在车窗上,额角冰凉的感觉。天已经黑了。雨也渐渐小了。路面没有干,尽力地反射路灯,但也只能是一团模糊的光亮。

雨天的缘故,夜间仍然在堵车。急刹车,他用手扶住前排座位的椅背。司机咒骂了一句,拍住喇叭,嘀的长响。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只得熄灭了发动机。引擎不再轰鸣。

他侧耳倾听;
夜细雨沙沙。

最后的流水帐——后面的话

后面的话

习惯性的加上这个,虽然并没有特别想说的话。今天已经是快开学的日子了,已经在着手宿舍的事情了。前紧后松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表现了人的喜新厌旧,可惜这次自己又犯了这个毛病。

遗憾我没有精力把一个半月之内的事情全部流水出来——现在我发现,我以为是高潮的这5天的时间也不过是个引子,从结局到现在的时间的引子。或许我也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流水出来,有些事是只能鲜活地留在记忆里回味的,无论记忆可不可靠,也许记忆不能可靠,但是却能永远鲜活。文字可以精确,图像可以精确,但我不要精确的,我要可以活着的,可以变化的,可以体味的,可以感受的,同时也就是不给予机会遗忘的。

所以说到底,活的记忆和死的文字也没有区别,所以我连记忆也不要。

留点回忆行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人。

只是如此。

最后的流水帐——第5日

公元2006年7月7日   农历丙戌年六月十二   天气阴   宜拆卸出行   忌祭祀祈福

0点是在石舫上度过的,当时我没想起来的是,这天是我小学、中学、大学所有同学中最有名的那个,安然同学,的生日——目前还是生日不是诞辰22周年纪念日,如果他表现良好的话,大概就只需要再在限制自由的地方呆上15年的时间。这是一个冷笑话。

关于蜡烛的事,已经交待的差不多了。忽然想到觉得要说的是,那种放在锥形玻璃中的蜡烛真是好看——虽然那种蜡烛因为容器形状的原因只能点燃一半。另外就是蜡烛的来源,得感谢hamibobo投资了一部分,另外部分的钱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还没有还——在我检查这部分文字的时候已经换了。

很多蜡烛不断地被点燃,然后吹灭,然后再点燃。空气里弥散着燃烧蜡油的味道,而石舫则着落了片片蜡痕。旁边好像还坐着一些留学生,注意力一直没被吸引过去,所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知道他们在那里。

当蜡烛燃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坐到石舫的边沿唱歌,很多人一起。面向着博雅塔。在夜间,那化作一个深色的单影落在浅色的天幕上,并不是那么有立体感。

奇怪的是,在这分别日子的开头处,涌出自己脑海的仍然是转婉的情歌,也许因为再见不是太难的事情吧,又或者我真的不是那么能感伤于友情的人吧,又或者当时情歌也不是太唐突的缘故吧。

又一次和大师唱了“恶搞冥王篇”里面的“七里香”版本:

十三年前我忍无可忍拉他到海边
踹进黑屋向里面灌水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离开石舫之前,和包子猫熊拿着蜡烛照了那张觊觎已久的合影,不过还是要怨念……因为照虚了……

然后一些人一起决定要去避风塘,这是2点多的时候吧。

北京的夏夜,今年并没有什么桑那天出现,所以在晚风里空气凉爽甚至是有点冰冷的感觉。心情也因此变得清新。踩着那块湖中立起的石头,离开石舫而重新站到地上。从红楼的那片平房前转过。途经刚才还是处于画面背景里的博雅塔。步出东门。从夜路的车前跑着横穿马路。接着就走在无人的人行道上——写这文字的瞬间忽然理解到为什么人们会把生命的这个时节叫做“黄金时代”。

Be For Time,包了个房,人多分成两桌,自己这边一直在打99——旁边一桌曾经有麻将、军棋、升级,初中以后自己打牌就一直非常懒惰,并不太顾输赢。所以跟我分在一拨的总是输多赢少的影子,十分不好意思。另外就是感觉大家其实都很困殆的样子,不过这么多天之后,困殆才是正常的状态。

待到7点多,走出Be For Time,对于路上奔走上班、上学的人们来说,这是个非常平常的清早。想拚车打的回宿舍,没有人响应,于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往宿舍走。快到宿舍的时候,很多人说去吃早饭,自己实在没什么力气里,回到宿舍Q上留了几句言道别,倒头就睡——大师刚好起床要去上班——这是在45甲443的最后一觉,文字到这里的时候注意到这一点,

醒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中午吃没吃饭也不在印象里。

起来以后把被褥打包了,于是床就像2002年8月31号那天一样只剩一个光板了。装被子的印着北京大学宿舍的袋子的拉锁坏掉了,于是只好用胶带把袋子绑起来,好难看。然后就把被子放到大三小孩的宿舍去了。

回来后帮着大腕把东西收拾好,然后下楼找了辆面包把东西拖到北师大他lp那里。小小和馒头以及老茂在那里张罗着不知道要把谁的显示器卖掉,我听了好几遍也没搞清楚,大概是自己昏昏沉沉的缘故。楼下的黑车真是多,俨然一幅交通枢纽出口的样子,再加上板车和拾荒者,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狼藉狼藉。车子开到北师大的价钱不记得了,只记得倒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物前进,幻想着自己停滞不前,幻想着时间停滞不前;只记得倒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物静止不动,幻想着自己在倒退,幻想着时间在倒退。

从北师大回来,极度的饿,所以中午应该是没吃东西,也就是快24小时没吃东西了。跑到海淀图书城那里的伊布拉面,吃了碗硬邦邦的面条,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饭——以后的机会依旧无比的多。

回到宿舍,不能否认浓重的散的气味。住了4年的西晒的房子,这时却没有一丝阳光,天是暗的,颜色很深。人们还在宿舍里各忙各的,比如馒头在聊天;大条在刻盘——如果不是在鼓捣那个不会用的DV的话;自己在那里处理不打算拿回家的东西。大二从上海拿回来的杯中烛——当时的蜡烛最下面有贝壳海星,还有隐隐的蓝色——时光的磨砺,如今蓝色已经褪去,变成不怎么好看的蜡烛了,用不怎么会用的砂轮打火机点起这个蜡烛,看它在那里烧。杯中烛从来是烧不完全的,待到捻心没入蜡油,便再也点不起来了。于是在阳台下打碎它,小心地将果冻一样的蜡质拣出了——需的小心扎手的玻璃碎片,挺丑的不可爱,拨弄了一会儿就扔掉了。

大师下班回来。不记得谁请吃冰棍。

伟大的ip——57.144,留了影。我的第一瓶Gordons Gin的瓶子,留了影。大一时候沈星签给自己的海报,留了影。Dior香水试用装,留了影。阳台上最后也没顾得上卖掉的各种瓶子,留了影。窗外看了4年的量贩式KTV的霓虹,留了影。所有宿舍的门牌,留了影。水房,留了影。楼道,留了影。

快9点了,回家吧。找大腕和大师扛着一堆东西。大包小包的,出门口,wv~443;大包小包的,下楼梯,wv~4层;大包小包的,除楼门,wv~45甲;大包小包的,出校门,不过这个就不用wv了。

打车,回家,很快很快,大腕跟着,帮着把包拖到电梯,拖进家。然后就下楼陪他等公交回学校。但是很晚了,明显没有公交的样子,等了半天,只有一辆看着像司机下班回家的车毫不减速的呼啸而过。于是就只能打车回去了。

一个人走回家,在高楼之间,风清爽地吹过,完全不会用文字描述的心情。只是当时在短信里写道“真是平淡的结局”,在短信和blog里写道“不是电影的结局却是生活的结局”。

所以这里,就是结局吧。

最后的流水帐——第4日

公元2006年7月6日   农历丙戌年六月十一   天气晴   宜启攒求医   忌动土破土

从我4年来一直不能在脑中的北大地图上明确它的位置的西门附近的那片平房绕过,就到了静园。环在四周的路灯——也许根本没有路灯,我记不清——不能照亮整个草坪,于是在暗中坐下,而72cun当年印的衣服,被垫在下面。另外电子系的一些人坐在草坪的另一端,莫非信息学院的人都是这样?

猜数字,猜中的人真心话大冒险。

如果没有运气极差的人,猜数字猜中所需要的人数间隔几乎是一定的,于是要真心话大冒险的人就在1个圆环上4个等距点上频繁的出现。然后有人吃瓜,有人尾行女生,有人在草地上跪倒大喊,还有许多人表白,凡此种种。

期间有人喊着,流星划过。我背对着它,是我没有愿望,还是它悭吝于给予我一个机会呢?

后来被某猫熊指称“心理年龄小”,怨念之。

呆到3点,回去看球。先去洗漱,计划比赛完立马睡,不然担心自己过劳死。France VS. Portugal。也许在外面人多坐着的时候精神比较容易集中,回到屋里就真的困了。看球的心思都没有,坐在那里听着大腕机器的解说音,灌水聊天。后来大腕支持不住去睡了,就坐到了他的机器前,不过依然是听着解说音,灌水聊天。待到下半场后半段,上眼皮和下眼皮猛烈的激战中。只记得小森中间过来一次。

大概是终于挨到比赛结束了,倒头就睡。

……

醒的时候是小森进来说要走了,爬起来洗脸说去送送他。洗完脸发现已经不见人影了。

大家把不要的书本全部扔到楼道里卖斤,站在书堆上找了许多有趣的照片——知识的用途。

吃饭,计划晚上的活动。

下午一直在收拾东西,才发现自己4年来将如此多的东西散在桌子上、抽屉中、柜子里。

天气非常得晒热。

装好网球拍,反复提醒自己说约会出门时带着,然后出门时果然忘了。手机又一次没电了,这几天我发了多少短信……在回忆中,我完全遗忘那天吃饭的地方,从位置到名字到菜品到味道,只记得环境很清静的茶餐厅,这是极为罕见的事情,也许能从侧面说明了状态的混沌。中间的语话是把一些该解释的事情解释了。另外刚刚问了lp,答案是华宇地下的不见不散。

回来,继续收拾东西。收拾出了Dior和Givenchy古龙水的试用装。不打算拿回家,于是都分别给不同的人用掉了——对于后来说这是女用香水的人,我只能批评你没品了。

然后就是石舫。白天晒热,然而这会儿已经开始起风了,当时我以为要下雨,心想那真是极大的讽刺,还好没有。站在石舫的时候,记忆中手里又有了盒中最后一根薄荷味道的烟——记不清是Esse还是Sobranie,但是我前面的记忆里那盒烟在昨天的凌晨里已经耗散殆尽了,所以之前那大概是错误的记忆吧。

很多人在不停地点蜡烛,很多风则不停地吹蜡烛。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把“CS02”的字样点亮了,合了影。我想,对于4年的生活来说,最后能有这样一张照片存在,真是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有人折了纸船载着蜡烛,漂在未名湖上。但是那不配合的风,老是把蜡烛打灭,或者用水波把船送到看不到这角落里。另外后来翻看照片的时候,发现那天的照相,自己常常带着个圣诞老人或者老婆婆的帽子拿着蜡烛或者打火机出现在镜头里。

(外面起风了,因为没带伞的我要匆忙回家的缘故,这篇只能如此简短的结束在这个地方了。不过也许反而这是这个系列中结束得距离0点最为接近的一篇了)

最后的流水帐——第3日

公元2006年7月5日   农历丙戌年六月初十   天气晴   宜订盟祈福   忌入宅安葬

继续吧。似乎关于唱歌的事件都在上一天的夜间发生了,虽然这应该并不是正确的顺序。手机没电了而失去了联系。于是虽然留在这个17miles的vip包房内,但是我的记忆却是没有声音流过的安静。打破这记忆中静寂的是夹杂而出一两句语话的人声,不过我记不清具体的内容了,所以很像背景的杂音。

后来就被馒头叫去打牌。没精打采的。

大约2点多的时候从17miles出来。烤馒头同学的一盒中华,居然没给我一根就没了,骂他。为了让自己显得高兴起来,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在静寂的夜里自己都能听得清晰。

骑车回来,被烤馒头带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可以逆行在马路的中间。展开双臂,风就有感觉地从身边流过,在间或的瞬间里心情非常透明。到45甲,不想回去,于是就被带到未名湖去兜风。途经几个很难骑上去的上坡,于是下来走。周围被静僻和黑暗所装满,有点害怕起来,头脑里想到的是Mushishi中的“永暗”。再次坐在车后座上,沿到博雅塔,反时针地环走在未名湖的周围。想到刚才KTV里没有唱到的“回来”,于是就唱了起来:

如果问原因可能更承受不起
若就这样离去我又很难平静

记忆大概从这时起又从无声片走到了有声片的时代。迎面走过一对情侣,看到一个男的带着另一个男的,唱着歌从身边掠过。大概会吓到吧。黑色幽默。于是两个人一起在那里邪恶地笑起来。

回到楼下,小虫在那里等着馒头,加上懒得上楼的我。三个人在那里分享我最后的4根SOBRANIE。半决赛开始,Italy VS. Germany。整栋楼窗户中亮出的灯光和9-10点钟没什么区别。后来知道一直没有进球,但是一直有人在喊叫。蚊子飞来飞去地尝试咬我。自己就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到左脚,每次重心移动的时候,就把非立足脚抬起来又放下。借着馒头的手机发起短信。

忘记是因为冷还是累还是无聊还是蚊子,反正最后上楼了。手机又可以有了电,喜欢这种状态。大腕居然还在醒着看球。而且屋里人好多,大条、老马。一帮人撺掇大师,只有我一直在往回拉,最后不成功,算了。过程的话全都不在记忆中留印,只记得结果,大概这就是人败寇的天性。

第119分钟,伟大的意大利左后卫又一次灵魂附体,格罗索Goal,皮埃罗Another Goal。尤文的粉丝哭了。意大利晋级决赛。当时大概是困得不行了,什么事没太大印象了,倒头就睡(洗漱完)。在6点多的时候吧。

……

醒得很早,10点左右,却不觉得困也不头疼,第一次这种感觉。也许是这种精神状态下根本没办法安心地去睡眠。不过也许在潜意识里一直在睡眠,因为即使我很努力去回忆,也找不到从醒来到晚上活动之前的记忆了。只有简短的且间断的聊天纪录可以证明我当时确实在机器前。

不能自洽的是,写完前面的话,自己又开始回忆起一些事了:把大学以来所有的书籍打成了8捆,搬到了大三小孩的宿舍;小虫拿着发票在楼道里走来走去,结果要来给了沚鹤;烤馒头去帮女生搬东西,据说小朋友的书有30公斤(官方说法是29.8);大师去入职了顺便第一天上班,据说开会时就睡了。生活大概就是被这种无意义又简短的细节拼凑起来,回忆不免无聊,当时却又不免乐在其中。

8点多的时候一帮人去打球,宿舍里只剩自己,躺着歇着想事情。大师中间回来,又出去了。

晚上w哥bg西门鸡翅。ms淑女们很少在露天摊子鸡翅——只去店里。近30个人在天空底围着坐在路边的凹凸不平的土坡上。因为自己很久不鸡翅了,惯例地坐在小小旁边,让他包办自己的份额,顺便地喝冰红茶。波姐嚷着表演节目,结果最后失败了。

中途卖鸡翅的两家人互殴起来,一个火炉子被横着甩出去,炭火在黑的背景下飞舞起来,挺好看的。但是却扫了大家的兴,于是走人去静园吃瓜。不过还需要向互殴的两家人中的一家人,因为扫了兴,所以不想付,所以被缠住了。前面几个人和那鸡翅妇女走走嚷嚷,就很轻松的从平日只让走车的小西门步行通过了。警卫只是很诧异地看着。自己也就尾随着从那里进去了。最后组长、小小和w哥把那女人打发走了。

我想,在这里截断这一天,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了。  

comando —— 发在我们班的blog,还是转回来吧

烤馒头看起来是个Kawayi的人,长相可爱,性格假装随和,和全班人关系都很好——这点我十分佩服。大一的时候成功祸害了446,然后就转战我们屋了。还好老朱高数课的打分是越来越轻松的,不然估计我们屋也难逃离别苦。

烤馒头是个冲动的人,比如经常对我不满意,以及小小,以及大师,以及认识不认识的人等等。经常黑这个脸坐在机器前,你找他干什么他都拒绝。不过看最后一周他的表现,我还是觉得对人不满意不过是他感情容易冲动的一种表现形式,所以说他是一个冲动的人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

烤馒头号称小球王子,不过他签名档写的是“足篮乒乓羽毛……随便挑”之类的话,啥时候足球、篮球也成小球了?嘿嘿,另外足球你肯定挑不过我。

烤馒头是个有打游戏天赋的人,属于玩什么游戏都特专著那种,所以大部分时候我只缠着他打实况,因为他玩这个不专著(我发现自己真是一个专一的人耶,专一于一项体育运动;一个游戏等等),所以玩得不好(还是比莘莘俱乐部的人强很多的)。我也可以在CS、卡丁之类被虐之后找回话语权平衡。

烤馒头是没有女朋友的人,于是总被善意讽刺,估计最后还被大师刺激了一把。主要是长得太Kawayi了,找个更Kawayi的女朋友真的很难。不过以2周搞定全班女生的实力,拓展女还是很有希望的。

烤馒头是个夜游神?我半确定。因为我睡得早,然后躺着听他在楼道里拖鞋“踢踏踢踏”地走来走去,大呼小虫,偶尔踢(我的)球?然后经常我们屋4个躺着的人一起大喊“wangxiao!!XX!!”然后每每第二天早上起来去他们屋,就看他半裸着(或者穿个脏兮兮的小的Kawayi的跨栏背心)猪一样的腻歪在床上。

烤馒头不抽女士烟。对ESSE深恶痛绝的样子,SOBRANIE ms他也没尝过,整天的中南海——不赞这个Style,偶尔中华——有米的是他老爸。

烤馒头考了驾照,但没有车。

烤馒头还是有编程才能的。

烤馒头……

没了,就想到这些。

好好拓展。

A ZA A ZA FIGHTING.

PS:晚,困倦,于家中,心情不好,与美女聊天,外面雷雨并至,自己却不知所云

最后的流水帐——第2日

公元2006年7月4日   农历丙戌年六月初九   天气晴   宜祭祀入殓   忌破土上梁

按日期来记叙不总是适合的节奏,特别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事件总是跨越零点来发生的。不过至少在今夜这一点上,我不必烦恼这个问题,因为等我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17miles(注明17miles是大四开业离宿舍最近的KTV,以备十年之后理解这句话)了。

后来我努力想将隐约记忆连续,但没什么结果,只知道自己是用脚走到17miles的。

关于自己确定清醒,大概是在17miles唱了几首歌之后,隐约记得的是第一首歌是“七里香”,声音还控制不好。然后好像还有“夜曲”、“止战之殇”、“以父之命”,还有几首张信哲的脍炙人口的口水歌——可惜没人会唱“别人情两难”。另外的印象就是屋里坐得很满,大师一直在出汗,自己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一点都没感觉到热。

3点居然清场,应该是北京市娱乐场所2点之后停止营业的政策起了作用。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地下室向上走。回忆到这里发现自己在当时仍然不是十分清醒,记忆断碎跳跃。最后是疲惫的瘫到床上。

……

9点多就醒了,头居然一点不疼——看来物极必反,嘴里也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回忆全是酒精的味道——我想这个应该是京酒的味道。什么是回忆存在味道的感觉?很难说得清。但那味道总是挥之不去,弃之不离的,真让我难受。

和烤馒头去太平洋(注明太平洋是学校附近的电脑配套市场)给新攒的机器换内存,莘莘电脑DIY俱乐部,北大信誉柜台。1条内存居然换了2个多小时,一直在那里看报聊天,馒头略微不满。

后来听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是有地震的,不过大概在路上走着,毫无感觉。

回来后因为旁的事,心情开始低落,躺着让情绪蔓延。完全迷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也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情。

馒头组织打羽毛球,自己下午2点实验室开会,于是说开完会去。出去洗昨晚弄脏的衣服,之前提醒大腕不要锁门,被大腕没过脑子的记住了。洗完衣服回屋发现自己被锁在门外面了——之后的事实证明最后几天锁人的概率真的很高。找大条帮忙下楼截大腕,未果。找楼长要钥匙,不在,未果。无奈给馒头打电话,把大腕叫回来了开门。

进屋2点10分,发现有4条短信关心自己的去向。

开会的内容就不加以记叙了,以免这絮絮叨叨的废话中再添加上无聊的内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大三小孩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昨晚喝多了?没事吧。”我很汗颜。

开完会骑车去羽毛球馆。自己从没用拍子击球的天赋——习惯于直接用身体,于是娱乐,于是不免又被加以Luis指导,于是不免又讽刺Luis,嘿嘿,如此平常。把桌上扔了近年的3百块钱发票废物利用之,给了韩爽jj。

往回走,热,汗。lp宿舍清楼了,打电话。心情依旧低落,迷乱,不清晰。

洗澡。晚饭。生活真是如此简单,让人以为可以用词一蹦一跳地描述清楚。然而想到的是“云之彼端”中的台词,能记得当时的心情吗?

大抵是:低落,蔓延之……;迷乱,蔓延之……

忽然想起当时洗澡回来和大腕一起被Luis锁在宿舍外(注明Luis住在隔壁寝室),于是一天之内被锁了两回……至于为什么是被Luis锁,因为孙晓出门前把钥匙给Luis留给我们。Luis醉心星际,当我们进不去屋去看Luis打星际时,Luis居然丝毫没提钥匙的事情——不过ms Luis那局还是无悬念地输了。

迷乱。是夜。一天之内第二次17miles显身,400元/小时,1701,vip房,记住是馒头、小虫和大师bg。这辈子第一次进这么大的房间。灯,亮度很难控制。歌,不全。怨念Jeff的“回来”,贴两句歌词在这: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就算曾经几乎拥有幸福的完美

和老大一起唱“普通朋友”,彻底失败的没调,残念。不认识的女人——小洪的小妹,唱“两只蝴蝶”,第一次见唱歌如此没调的人。中途是薄荷绿的SOBRANIE,迷乱中半途被人熄灭了。

像今天一开始说的,按日期来记叙不总是适合的节奏。对应的,我无法确定地把事件在零点划分前后,所以不如就让今天在这里结束,后面我能想到的事就为我一意孤行地归入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