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被我不靠谱的拖过去了…… 七月航班频繁,但陷在一部《荒野侦探》里,加上枕边一直读不完的“永久性问题”、“苏格拉底到萨特”。总之就是这两个月读完的书中烂书居多。
《Watchmen》,Alan Moore / Dave Gibbons,DC Publisher,1986-1987年连载。
Watchmen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故事。它的主线是对传统美式英雄漫画的颠覆——传统中的疯子拯救了世界。但Watchmen并不是简单的反讽,作者用了三个支线来丰富故事的含义,分别是:1. 黑船传奇,讲述由善意引发的恶,作为缩微版的主线故事;2. 罗夏的故事,讲述由恶意引发的善,作为主线的反面;3. 曼哈顿的故事,讲述超越者对善恶的观察,从一个功利主义的角度对善恶进行了消解。
所以Watchmen具有更大的野心,它企图彻底破坏传统英雄漫画中善恶对立的二元结构。阅读Watchmen、体味其中那些善恶暧昧不明的人物,意味着今后当我们面对英雄漫画时,将永远在心中保有一种怀疑主义乃至虚无主义的态度。而且,那很可能就是真实的现状。
如果没有时间读漫画,看那个3个半小时剪辑版的电影也不错。
“Looked at sky through smoke heavy with human fat and GOD was not there. The cold, suffocating dark goes on forever, and WE ARE ALONE.”
《1911年中国大革命》,马勇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
今年适逢其时,出了不少讲辛亥革命的书。全书读下来,作者主要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改革和革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开始时求稳定的大多数一定倾向改革多余革命的。此时的革命更像是逼迫掌权者改革的一种手段。只有当人们对改革完全失望后,才会真心诉诸于革命;二来,作者对辛亥革命发生后,南北双方表达的克制表示了很高的敬意。毕竟在那样一个各为其主、剑拔弩张的环境下,能化干戈为玉帛,避免一场全国性的内战,这表现了时人极大的智慧。只是可惜后面的历史再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了。
如果你仔细看一看这两个要点,你会发现作者虽然言说的是历史,但关怀的是当下。
“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用是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立宪共和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 总期人民安堵,海宇乂安,仍合满蒙汉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
读张謇拟的这篇清帝退位诏,再想想他在1915辞呈里的:
“就职时之设计已穷,日在官署画诺纸尾,所从事者,簿书期会之无聊,府吏胥役所可了。国民实业前途,茫无方向。”
又或者1926年,那句:
“吁嗟吴与越,动受四面牵。幸哉一隅地,假息得苟全。太平在何时?今年待明年。呜乎覆巢之下无完卵,野老洒泪江风前。”
这其中又是着怎样的悲哀呀。
《蝇王(Lord of the Flies)》,威廉·戈尔丁(William Golding),1954年著。龚志成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
西方文明的古希望起源认为:人本身具备兽性;恶是兽性的一种表现,是欲望、激情战胜理智的结果。
《蝇王》可以被看作基于观点的一次关于人类兽性的思想实验。最终作者给出了一个极为悲观的结论,失去习俗、法律的约束,人向动物的退化是极速的。
但这部作品没能更进一步。因为文学、哲学在人的兽性这一主题上其实已经言尽了。它们竭尽全力,明言或暗喻,使得这个命题下早已结束了“一切还未被命名,尚需指指点点”的阶段。到这样一种地步,如果作为整体的人类还不能束缚住自身的恶,但那已经不是源于无知,而是明知故犯了。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在作品写就的52年后读《蝇王》,我不会觉得它是多么的了不起。
“海螺已不复存在了,此时成了一堆无数白色的碎片。”
《燃烧的原野(El llano en llamas)》,胡安·鲁尔福(Juan Rulfo),1953年著。张伟劼译,译林出版社,2010年。
鉴于作者的声望,以及文字力有未逮的事实。我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译者了。
我能隐约发现文字在努力地达到某种诗意,但是就这个译本而言,它完全没有达到。
这真让我失望。
“当时正是玉米等待收割的时节,干枯的玉米杆子被刮过平原的大风压弯了腰。所以看着大火在原野上翻滚,实在是壮丽的景象。”
《络新妇之理(絡新婦の理)(上、下)》,京極夏彦,1996年著。王华懋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
读完《魍魉之匣》后,我是疯狂地欢喜上了京极夏彦。可惜此后,先是《狂骨之梦》把眼睛看流血了,接着《铁鼠之槛》也无惊喜,最后一本淡淡的《巷说百物语》,算是彻底解了我“京极夏彦”的毒。
这部《络新妇之理》是09年第一时间买的,结果拖到今年6月份才性起,找出来读。读之前看了评论,有人说是魍魉之外最好的一部,所以我多少抱了些希望。可惜最后还是没让我惊喜。
话说回来,现在让我说魍魉到底比络新妇具体好在哪里,我也未必说得清。大概是,前者虽然也是多条事件线索的串联,但每个人物的动机都很简单明确,所以整体感觉很圆满;相反,络新妇最后是为了要收网,强行让真凶在每件事上都有动机,但这难度反而高于魍魉,于是事情讲不到那么圆满,就多少让人觉得穿凿附会了。
“与其对峙的,是一名染成樱色的女子。”
《重力小丑(重力ピエロ)》, 伊坂幸太郎,2003年著。星野空译,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年。
读过两本伊坂幸太郎,这本和《死神的精确度》都是很平淡无奇。
就这本书而言,失败之处是人物关系复杂,但是人物很少。结果基本上一个萝卜一个坑,读者稍加排列组合大概也就知道谜底大概是什么样了。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本书。
《浅薄:互联网如何毒化了我们的大脑(The Shallows: What the Internet Is Doing to Our Brains)》,尼古拉斯·卡尔(Nicholas G. Carr),2010年著。刘纯毅译,中信出版社,2010年。
严格意义上,我觉得认为人类作为整体处理不好深阅读和浅浏览关系的担忧是可笑的。作者看到的问题,很多人都看到了。发现问题的人们会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规避或者解决问题。
就我个人而言,我从不觉得碎片化的互联网和书籍是对立的关系。这种对立实际上是把形式上的革命(纸媒到比特)误解为内容上的革命(书籍到短文)。相反,我个人认为互联网是书籍的最佳索引形式,是发现书籍的最佳渠道。所以两者不是对立而是互补的关系。
作者认为互联网和书籍对立,认为互联网会消灭书籍,一个核心理由是:互联网在生理上改变了人类,使人类无法再从事深阅读。但如果这是这部书的关键点,那么本着科学态度,针对这一核心命题需要做完整的论证。书中旁证侧引几篇paper的做法,完全不能以理服人。
《士兵的重负(The Things They Carried)》,蒂姆·奥布莱恩(Tim O’Brien),1990年著。刘应诚 / 丁建新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
很多人都说好。亲历越战战场的作者在用一种平静超脱的文字进行回顾。故事的叙事者非常冷静,冷静地描绘战场细节以及同排士兵的(怪诞?苦中作乐?玩世不恭?)行径。这的确会让我们好奇并尝试去理解那些士兵的状态。
但是说实话,不知是不是题材的问题,我只读了不到一半……
“一路上,我驶过那些名称熟悉的城镇,穿越松林,在草原上奔驰。接着,我到了越南,成为一名士兵,然后,又回到家乡。我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并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结局。我是一个懦夫,我参加了那场战争。”
《兔子强尼(ジョニー・ザ・ラビット)》,東山彰良,2008年著。星野空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
无力的幽默,生硬的黑色。简而言之,毫无价值。
“花当似樱,兔如强尼。”
《海底捞你学不会》,黄铁鹰著,中信出版社,2011年。
第一次看管理营销成功书,眼睛流血了。
人类已经无法战胜海底捞了。